仿佛置身一片虛無之中，兩個意念化體被沒有實質的黑暗包圍，他們能看到的，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蕭翎，真的是你嗎？」看清楚面前這張臉，季嫣然驚喜無限地輕呼。

    「是我。」蕭翎的手，輕輕覆在季嫣然的臉上，微微笑著說：「你憔悴了很多。」

    季嫣然也輕輕撫著他的臉頰，笑得美麗卻蒼白：「你瘦了很多，最近過得不好嗎？是不是因為擔心我？」

    「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一言難盡，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說清楚。你現在很虛弱，不要耗費太多精力，聽我跟你長話短說。」蕭翎語調輕柔地說。

    「好。」季嫣然雖然不明白她怎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道意念在一個虛幻的空間裡化形存在。不過，他說得認真嚴肅，她也確實覺得有點頭暈，好像就要暈倒一樣，所以乖乖點頭。

    蕭翎簡短地說明：「你出車禍以後，身體已經不受意識控制，這個狀態通俗點說就是進入了昏迷。但是，其實你的意識卻是清醒的，我現在是在跟你的意識在對話，你能明白嗎？」

    季嫣然微微頷首，她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意識和意識之間的對話的，但是，之前一段時間，她好像聽到他還有其他人在跟她說話，她想回應，但是眼睛睜不開，嘴巴也張不開，身體不受意識的支配。當時，她就恍然明白，她在別人看來，是進入昏迷的狀態了。

    蕭翎繼續道：「我現在已經想到讓你甦醒的辦法，不過過程有些麻煩……」

    「是不是有什麼風險？」季嫣然忙問。她雖然怕如果失敗，自己就此死去，再也見不得他，但是她更怕他會因為救治的失敗而受到損傷。

    「沒有風險。」有風險也不會說出來，免得她擔心，從而動搖她的意志，對結果產生影響，「只是這個方法有點……」

    「有點什麼？」季嫣然茫然了。

    「那個……你好像說過，從北京回來之後，就給我答案，對吧。」蕭翎忽然扯到這個話題上。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季嫣然更加茫然了，這跟讓她甦醒，有關聯嗎？

    蕭翎抱著她，真氣對現在的她沒有作用，那麼他就以自己的意念來滋養她的形體，讓她保持清醒。溫柔一笑，他輕聲問：「你先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

    季嫣然眸光流盼，閃爍著淡淡的羞澀和濃濃的喜悅：「本來，我也只是以為你是我萍水相逢的異性朋友，頂多也就有點好感而已。可是，離開凌州去了北京之後，就真的有點想你了，後來，出了車禍，我以為自己活不了了，那時候才發現，臨死之前，唯一牽掛的人，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我才知道，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已經對你著迷了。我怕自己沒有機會對你說這句話了，所以一直撐著一口氣，等回到你身邊，親口告訴你。可是，當你真的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想開口卻什麼也說不了。那時候我真的好怕，怕自己這番話傳不到你的耳朵里，也好後悔，後悔我沒有早點意識到這點。現在，我終於有機會親口告訴你了，我真的好高興，就算現在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了。」

    「別說傻話。」蕭翎輕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醒過來，然後永遠陪著我。」

    「那你呢？」季嫣然有點小糾結，小彆扭，瞅著他，我都透露心聲了，你作為一個男人還藏著掖著，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蕭翎要回答的話不多，只有一句：「我也一樣。」

    季嫣然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得如花朵綻放般燦爛。她一直認為，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莫過於能夠找到一個他愛你，你也愛他的人，攜手白頭，相濡以沫。現在，她已經找到她這一輩子要找的人了，所以，她是幸福的。

    「你問這個，跟你救我，有關聯麼？」季嫣然疑惑不解，執著要問。

    蕭翎還是沒有直接回答，再問：「既然你說你喜歡我，那如果現在要你把你的一聲，把你的身子交給我，你願不願意？」

    季嫣然羞地垂了臉龐，弱了聲音：「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啊？」

    蕭翎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她一下臉紅到了耳根子，小聲囁嚅道：「一定要這樣嗎？」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雖然可能還能想到別的辦法，可是我不想等，你也不能等，對不對？」蕭翎雙手包容著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