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二娘子艷名洗白生涯 411抄家大法好(上)
「胡說。筆神閣 bishenge.com我雖是要參選,除了溫書也不時要出門去交遊——可不能做呆書生。」
她振振有詞,吩咐備車,又問著禮物備好了沒有,「京城裡的士子們不都是這樣?誰來參加科舉會死坐在屋裡光看書?你看趙若愚至今不見人影。以往他不是去趙不棄府上就是趙不惡府上,我也要去走走門路投投名狀為參選高中鋪路才行——給湯少夫人禮物備好了?」
嫣濃和逢紫一想都笑了。倒不覺得意外。
姑娘早在去宮裡赴宴前就說好了今日要去張宰相府拜訪湯少夫人。
嫣濃在心裡想,這事想來和傅九公子無關。姑娘是個熱衷於備考走門路的正經娘子,半點也不好傅九公子那樣的男色耽誤前程。丫頭們聽著二娘子仔細吩咐:
「仔細些。我們去張府里請個安,這一回在宮裡的的事多虧了湯夫人在張娘娘面前求情。」
「姑娘,小心在張府里遇到寇夫人…」
她提裙出門時,,聽得這話反倒笑了,搖頭道:「張娘娘如今在陛下面前得寵,相公又鬧出了通正司文書的事。寇夫人還能如何?」
昨天昭儀封典,張宰相按例進英雪殿向女兒問安。
「我聽說,張娘娘親自和張相公說了,讓湯少夫人多掌掌家——」
打從喬宅里抄出來幾箱子通政事公文,張相公再沒有提扶寇夫人為正妻的事了。
「姑娘,咱們家以後要是沒有了張相公在就京城裡如何自處?這事——這件事大公子真的辦得妥當?」
「不是我們家不讓相公在位,是陛下的意思。」她在登車前,看了一眼逢紫,身邊只有馮虎,她便道:「張娘娘三年不寵,近一年突然得寵,這是為了什麼?張相公沒察覺到不對,以為是陛下看重他才寵愛娘娘。但大公子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直愛慕張淑真的鄭大公子斷定,張相公要失寵了。
因為馬政之策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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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這兩天住在了范府,時不時到了書房裡,想打聽一下趙若愚殿試的事,但范相公的嘴太嚴,他沒敢胡打聽。便說起了張娘娘晉封昭儀和張相公在朝里的事。
「外祖,這馬政也行了兩三年,陛下恐怕是覺得擾民太甚,民怨沸騰。要廢止了。」
范相公坐在交倚上,他白須白胡,半晌未語。書桌銅瓶上插著一瓶龜背竹,身後橫匾畫著一副名家水墨水禽圖,圖中畫一隻老邁灰鷺低頭在水渚間游轉,突然又振羽鼓翅似乎高鳴出聲,有欲飛之狀。此畫右角題名為——《沙上鷺》
沙頭一水禽,鼓巽揚清音。只待高風便,非無雲漢心。【1】
傅九深知外祖的性情老練沉穩,不拘小節。久在右相之位被張宰相制肘。平常范家的家傳學問偏於儒門經世治用,而不是兩程如今朱氏的儒門理學。
否則范家的小女兒豈會是范夫人那樣二婚再嫁的侯夫人?
待要說話時,相公才嘆著:「張相公一去,老夫在朝中就孤立無援了。他以為老夫反對馬政是主和。其實老夫只是覺得這馬政費錢太過,行之不遠。理財之計若是亂了還談什麼克復中原?我在陛下面前也是如此和他說的。」
「是,孫兒聽李副相說起這事,義父在陛下面前也沒有支持張相公。」
李副相因是當年北代失利吃過敗戰,也是謹慎之見。
「張相公就以為我們兩家和太上皇、盧家等人一樣是主和了。看看現在——」范相公搖頭
不已。果然,結果就是如此,傅九佩服外祖的老成謀國。
「也不怪不得張相,當年同樣有人和老夫說過一樣的話…」
范相公想著十多年前北伐失利,朝中有一意主和的宰相問官家:「錢糧從何而來?」
陛下回答:「戰起而勝,便不愁錢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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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謀勝,先謀敗。這才是廟算。陛下當年太年輕了——若是當年不北伐,積累錢糧隱忍以待五年或是十年,也許今日一舉起兵反而有希望。當年朝中亦有重臣力勸陛下忍耐幾年再出兵的。陛下沒有聽——」
他為舊事長嘆。
傅九卻是親爹為此事而死,難免覺得陛下未嘗沒有道理:「外祖說的是,當年陛下亦有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