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好，」曹越趕緊上前迎接招呼，「學生今天冒昧來打擾，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朱朝陽將自己手中的包交給許菲，笑著招呼曹越坐下，「原本就早想約你一起喝茶或者吃飯，只是覺得有點太唐突，事情也多，所以一直耽擱了。前幾天聽菲菲說，你們要組織秋遊，你是班長，她又沒什麼經驗，就讓你操持，我覺得你們應該找個機會一起商量一下，好好規劃旅遊的安排。所以，就借這個機會，請你上家裡來吃頓便飯，你們順便可以商量一下旅遊的情況。溪口當年我和我老伴一起去過，我還可以給你們當個參謀。」

    朱朝陽所說的這個請他吃飯理由，讓曹越有點哭笑不得，這也太牽強了吧？

    任誰都知道，因這他是曹家的長公子，第四代人中最被看好的一個人，他媽媽又是新來的江浙省委副書記，朱朝陽只不過想和他們家拉上關係，所以才會請他吃飯。

    要是換成普通學生，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只是誰都不會去點破而已。

    許菲也似乎對自己外公找的這個理由不太滿意，橫了朱朝陽一眼。

    曹越只得乾笑著回了句：「校長這麼關心我們歷史系大一班，我們真是榮幸。」

    朱朝陽神情如常，笑著說道：「我聽菲菲說，你對歷史挺有研究，特別是唐史方面。你在樓曙光老師的課上，經常有不同常人的言論發表。剛巧我也對唐史挺感興趣，菲菲畢業後，也跟著吳遠橋主任鑽習唐史，我還想讓她去讀研，專攻唐史。今日邀你過來吃飯，還想和你探討一下唐史，交流一下我們對這個偉大朝代的不同見解。你是個很優秀的學生，無論哪方面都表現很不錯，菲菲也很滿意班上有你這麼一位出色的學生，她選了個好班長啊。」

    「校長謬讚了，」曹越趕緊謙虛，「我只不過在爺爺和父母親的威逼下，多讀了一些史書，又喜歡用自己的觀點去分析歷史事件，所以就有了與別人不同的見解。」

    「你爺爺和你爸爸，都是很有才之人，當年和你爺爺，還曾有一面之交。你媽也是個才女，據說棋琴書畫樣樣精通，是當年燕京大學最有名聲、最有才情的校花。」說著，朱朝陽笑了笑，「只是我沒料到，他們會把你送到這裡來上學，並且事先也不打個招呼。要不是一位老友提醒，我還真不知道你來這裡上學了。慚愧啊，慚愧」

    「校長，其實你不需要考慮這些，我到這裡來，只是想當個普通學生，沒想過受什麼特別的照顧。」曹越笑著解釋了一句。

    「對，你媽也是這麼說的，」朱朝陽點頭認同，「所以我們也尊重你們的意見，沒有特意給你們安排什麼。不過也請你理解，我們都是體制內的人，許多東西形成了規律，誰都不願意破壞規則，許多潛在的規則，大家都要遵守，不然就要被人指責。」

    朱朝陽這句很實際的話，倒讓曹越有點意外。

    見曹越不語，朱朝陽知道他不想在這些事上多說，但他又有事求於曹越，和曹越拉近關係是必須要做的事。當下問道：「曹越同學，吃飯時間還早，要不，我們手談一局？聽說你圍棋水平挺不錯，我也略有興趣，只是好久沒下了。」

    曹越當然不會拒絕，爽快地答應了：「校長相邀，學生怎麼敢不答應，那就請校長多多指教。」

    候在一邊的許菲，趕緊為兩人準備棋局去。

    許菲對圍棋也挺有興趣，其實對歷史感興趣的人，大半對圍棋有興趣。

    「手談一局」，就成了許多人茶餘飯後的愛好，特別是年長者。

    許菲給兩人準備好了圍棋後，又給他們端來了茶。

    曹越以晚輩的身份，執黑先行。他落子非常快，幾乎沒有太多的思考，這和他平時行事的風格挺像，乾脆利落，從來不拖泥帶水。

    而朱朝陽下棋的風格也和他的為人處事相近，一步棋考慮再三後才落子。

    許菲很乖巧地站在一邊觀棋，一句話也不說。

    許菲的外婆過來看了一下，原本想叫許菲幫忙，但看到三人對圍棋感興趣後，也就無聲地出去了，招呼保姆一起準備晚飯。

    下了幾十子後，曹越的落棋速度絲毫沒有減慢，而朱朝陽考慮的時間卻越來越長，一邊看的許菲，眼神是越來越驚異。曹越的下棋完全體現了他的性格，非常霸道，好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