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很難再照顧你了。」

    「我說過，我會永遠照顧你的。」

    帝凌塵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

    「可是，很抱歉。」

    他的語氣中，有著難言的苦澀。

    「這回，我要食言了。」

    「不，不會的。」

    君沫璃手忙腳亂。

    她的動作變得手足無措，拼命的從懷裡尋找著藥物。

    「你那麼厲害，你不會有事的。」

    「你忘了嗎，我是邪醫啊，我是世上最厲害的醫生，我一定會想辦法醫好你。」

    君沫璃連續不斷的說著。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里，帶著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慌亂。

    她感受到，帝凌塵的身軀，正在慢慢的發冷。

    體溫，伴隨著生命的氣息，正在一點點的從他的身上逝去。

    他動作很勉強的用手，摟住了君沫璃。

    像是要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把她擁進懷裡。

    「其實，我有一句話，一直沒對你說過。」

    他把嘴唇湊到了君沫璃的耳邊。

    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呢喃。

    又像是在燃儘自己生命的最後一點力量，來發出這個聲音。

    「我早就這麼的深愛著你啊。」

    「過去是，現在也是……」

    他的眼睛，慢慢變得渙散起來。

    不受控制的壓向君沫璃的身體。

    君沫璃感覺到，他的身軀，越變越沉。

    她慌亂的抱著帝凌塵的身體，發現他的眼眸，正在慢慢的合上。

    不過，在眼睛裡所含著的，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寵溺。

    「乖，等我，好嗎……」

    帝凌塵的嘴唇輕輕的翕動著。

    不過，君沫璃卻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也沒有聽到，他最後的一句話……

    他原本想摸向君沫璃臉頰的手，僵持在空中。

    然後，無力的垂向地面。

    那雙燦爛如同星辰的眸子，慢慢合上。

    蒼白的嘴唇靜止了。

    四周變得一片死寂。

    仿佛世間的一切，全都凝固了一樣。

    空氣中瀰漫著悲傷的味道。

    君沫璃抓著他的手。

    她的表情，變得從未有過的慌亂。

    以前，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危機，她一直都無比鎮定。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

    她手足無措的在懷裡摸著。

    把能找到的一切全都扔在了地上。

    藥粉、靈丹、銀針……

    可是，這一切，都不會再有用了。

    她慌亂的抱著帝凌塵的身軀。

    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那絲冰冷。

    那是死亡的氣息。

    以後，再也不會有一雙溫暖的手臂來抱著她。

    她再也感受不到溫暖的胸膛了。

    君沫璃緊緊的抱著他。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嗓子無比沙啞，在帝凌塵的耳邊，輕聲呢喃著。

    「你騙我。」

    本來說好了，我們兩個同樣來自於黑暗的人，可以彼此相互取暖呢。

    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拋下我，一個人先溜了。

    她用力的吻著帝凌塵的臉，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著話。

    說自己的心事，說遇到他之後的一切，說自己有多麼愛他。

    可是，晚了……

    現在，他不會再聽到自己說的任何話。

    君沫璃眼睛裡的光芒，慢慢的熄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