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下一刻，他嘔吐了。

    「……這個……這個也太…>

    白夜抓著喉嚨說道：「還真是字字人命句句見血！連我這種沒啥三觀的人看著都想吐啊！」

    &倒覺得這也許還不是最噁心的部分，」夜君燃抖了抖紙，交給謝無衣，「你看一下吧！」

    謝無衣面無表情地接過，瞄了眼，道：「可信度很高，星月閣的機密檔案里也有類似的記錄，不過不像歸蝶的這份那麼直了明白指名道姓。」

    「……你看過類似的記錄？」白夜好奇道。

    謝無衣道：「這張紙上記錄的事情也不能算是秘密了，一直有傳言說虛族依靠黑暗深淵狀態，不斷汲取虛無之力的同時也被黑暗深淵的虛無侵染，內在已經開始腐爛甚至魔化了。」

    「……那也……那也……」

    白夜有些舌尖發抖，他是個爽快的人，可是紙片的記錄卻讓他爽快不起來。

    &個家族都有不為人知的黑暗面，遷居到中央大陸後夢家和夜家尚且為了對抗血脈變弱做出不少卑鄙陰毒的事情，何況虛族——身在局中，無法自拔。」夜君燃坦然道，「我選擇相信這份情報，因為它雖然黑暗，卻更接近真相。」

    &是這麼一來，虛族的太上長老豈不其實是——」白夜抓了抓腦袋，道，「這也太荒唐了吧！」

    &荒唐，」夜君燃平淡地說道，「來到天外世界後，我曾不止一次地在半夢半醒中被黑暗深淵吸引，飄到深淵附近，看見的……和這張紙上的記錄相差無幾……」

    「……真可怕，」白夜吐著舌頭道，「沒想到虛族的根居然扎在骨頭上，難怪會孕育出虛飛飛那樣的惡女！」

    &可真懂得聯想！」謝無衣好聲沒好氣道，「歸蝶那邊——」

    &蝶現在多半已經變成鬼蝶了。」夜君燃含笑道，「與她同行的獨夫人，可不是什麼善類。」

    &是說——」

    想到白天被獨含香騷擾的窘境，白夜全身的汗毛再次立了起來。

    &夫人是直接隸屬於半殘山莊的狠角色。」宮無欲的聲音突然響起，紅綃落地，化為流火。

    他走到夜君燃面前，緩慢道：「初見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半殘山莊的人，雖然她的身上塗了很多香，可殺人者獨有的屍臭味是塗再多的香水也遮不住的。」

    &等——你怎麼會在這裡！」白夜問道，「一個小時前你不是和我說要去買酒嘛！酒呢！」

    &買好了，也喝完了，」宮無欲笑道，「剛才路過獨含香的院子，收穫了一具屍體。」

    &蝶的屍體？」白夜問道。

    &是伏流的屍體，」宮無欲糾正道，「歸蝶和獨含香都消失不見了，伏流死了，雙眼被人用針線細心地封好，舌頭也被割掉了。」

    這是半殘山莊最典型的殺人手法，封住眼睛，死者的瞳孔無法印下兇手的面孔，割掉舌頭，死後不能化為厲鬼訴說冤屈。

    &好噁心的感覺。」白夜感慨道。

    他抬起頭，見其他幾個人都神色淡定，頓時不自在了，抱怨道：「為什麼你們都面色那麼自然，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心的事情見多了自然就不會再覺得噁心，」不知何時已經變回相柳的萬年蟒蛇漠然道，「比起研究歸蝶的生死之謎，當務之急的是如何向六長老解釋伏流的屍體。」

    六長老偏心虛飛飛，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而蘇芸和夜君燃又恰好是讓虛飛飛身敗名裂死於非命的罪魁禍首。

    明日他酒醒以後，必定又將在三殺城內掀起一場狂風暴雨。

    ……

    第二天，天還沒亮，六長老的住處就傳來了一聲震天怒吼！

    聲音之大，竟是全城震動，修為低於武宗者更是紛紛被震得肺腑劇痛，跪地流血。

    &君燃，蘇芸，你們立刻給我滾出來！」

    正陪著妻子梳發的夜君燃聞聲，莞爾一笑，道：「六長老果然是老當益壯，精力十足啊。」

    蘇芸已經從夜君燃處知道了事情的緣由，聞言也道：「那我得馬上換身衣裳，這件衣服顏色輕薄，怕是會惹老人家生氣。」

    &兒真是尊老懂禮啊，」夜君燃拍馬屁道，「就不知道六長老能不能體會到你的一片苦心。」

    &能不能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