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入魔道的綺仙為何會出現在修羅界的烏落城，但她有理由相信，她沒有看錯。

    在城郊駐足停留了一會兒，藍聖雪原路返回。

    在她離開後，一人從不遠處的樹後走出，那是一個女人。

    一頭白髮，約莫四十來歲，嬌美的容顏絲毫不染皺紋，她帶有黑色指甲的手緩緩搭在樹皮上。

    她一直望著藍聖雪離去的方向，哪怕那個人是一張完全陌生的容顏，她也知道對方是誰。

    「聖……雪……」

    半夜，藍聖雪才從街上回到客棧，月侍等候已久，看到她臉色不是太好，「出去了一會兒可是解了悶了？」

    藍聖雪沒有話，仍是眉頭深鎖，不知在想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北墨千夜走過來，習慣性的伸手摸摸她的頭。

    藍聖雪坐下，長長舒了口氣，「千夜，我看到綺仙了。」

    啪嗒！

    北墨千夜手中正端著的茶杯瞬間掉在地上，他側頭，顯得十分吃驚，「誰？」

    「綺仙。」

    「你師父？哦，不，應該是你過去的師父。

    可是怎麼可能呢？

    這裡是修羅界，不是傲風大陸，也不是聖天界，綺仙怎麼可能來這裡？」

    「我也在納悶這個問題。」

    北墨千夜重新倒了茶，遞給藍聖雪，「你是不是看錯了？」

    「沒有。」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會錯。

    「綺仙不是為了寒夜飛出賣靈魂，墮入魔道了嗎，應該失去人性才對。」

    藍聖雪喝著茶的手，猛地一頓，「你剛剛什麼？」

    「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是這句。」

    「為了寒夜飛出賣靈魂，墮入魔道了嗎，應該失去人性才對。」

    「失去人性……」藍聖雪忽地眯眼。

    「怎麼了？」北墨千夜無端端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勁。

    「帝雲殤也是魔。」

    「你是……綺仙和帝雲殤一樣，都是魔？」

    「本來就是，現在的他們，是一樣的，帝雲殤沒有失去人性，是因為他血脈不同，那綺仙沒有失去人性，是為什麼？」

    北墨千夜看了梵世一眼，為什麼？

    他們猜不出來啊。

    「聖雪，你到底想什麼？」

    藍聖雪握著茶杯的手，隱隱發抖，「帝雲殤掌管天下所有的魔，如果這世間有一個人可以把出賣給魔鬼的靈魂放掉，那個人就只能是帝雲殤了。」

    「不會吧？」北墨千夜簡直太吃驚，「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想綺仙之所以沒有失去人性，是帝雲殤放過了她的靈魂？

    可是……身為魔帝的帝雲殤，是沒有以前的記憶的，他是不認識綺仙的。

    倘若身為人皇之子的帝雲殤，我還可以相信他會救綺仙。」

    藍聖雪慢慢鎮靜下來。

    剛才，她真的有那麼一種衝動，去找帝雲殤。

    她想，他心裡其實還是很愛很愛她的。

    她想，綺仙是他放掉的。

    她想，失去記憶的帝雲殤想為了她了解他們兩個人過去的故事。

    她想，站在帝雲殤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要他一份三年前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