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奇異的空間，有朦朧亮光，像是黎明時分見魚肚白的景象，有著陣陣霧靄繚繞，一片混沌世界，有一種荒涼而久遠的氣息撲面而來。

    顧青辭現在這霧裡朦朧中，心裡很疑惑。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了這裡。

    一眼望去，什麼都看不到。

    他在回想，剛剛唐斬死在他面前，然後他收了軒轅劍，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眼前的景象全都變了，出現在了這裡。

    在這裡，他走了很久，什麼都看不到。

    不知何時，天穹裂開了，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驅散了灰濛濛的霧靄，整個空間都明亮了很多。

    像是琉璃破碎，這片空間一陣劇烈抖動，而後明滅不定，最後一聲嗡鳴，他手中的軒轅劍消失了，那灰濛濛的霧靄也徹底消失，混沌不見，天光雲影，太陽高懸。

    顧青辭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小村落里，一條河從村前流過，不時有大魚躍起，身上鱗片閃動光澤，激起一朵朵浪花。

    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地方，顧青辭保證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可他卻莫名覺得很心安，仿佛這裡才是自己的歸宿，只不過，這個村子有些過分安靜了，他在這裡走過堂前屋後，也穿過阡陌交錯，都不見人。

    一直到，他走過了一年四季，走過了春夏秋冬，他看到萬物復甦，也看到驕陽似火，還看到了霜葉瑟瑟，最後停在了漫天飛雪，這個村落都在輪迴，都在演變，卻是那般祥和，那般靜謐。

    顧青辭現在村口，輕聲嘆道：「真是一個好地方，可這世間，恐怕是沒有吧，」搖了搖頭，顧青辭突然抬起頭，若有所思，說道：「系統，你說呢？」

    那一瞬間，眼前景象突變。

    顧青辭發現自己仿佛現在這個世界之外，腳下是萬里山河，有大江東去，有千山萬水，有潮起潮落，也有微弱到一隻螞蟻扛著一粒米在爬動，山裡有動物在奔跑，城裡有燈紅酒綠，世間有陰陽兩面。

    「踏踏」

    一聲馬蹄聲入耳，顧青辭又站在一座荒蕪城中，眼前。有一個白衣青年背著黑色布囊獨自行走在潮濕清涼的青石板路面上，看著瓦片所漏下的陽光，輝映著斑交的城牆以及屋頂閃亮的瓦，但仍然有木板的痕跡，還有腐朽的跡象，窗台灰暗布滿塵土，卻無法遮擋住它昔日的光輝，那些精雕細刻的影子。

    那個青年走路很慢，牽著一匹馬，每一步都踩得很踏實，腳步聲迴響在巷子內，令人感覺清晰而陌生，不禁回頭，看到的仍是灰暗與殘破的舊城一偶，歲月使這裡變得荒涼而悽美，但這城似乎又夾雜許多人和事，歲月緩緩流淌。這是殘舊的，但殘舊卻更增添了該有的靈性。

    那個白衣青年牽著馬，走到了顧青辭面前，兩人對視，無言無語。

    顧青辭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這種感覺很怪異，好像是在看著一面鏡子，偏偏鏡子裡那個一模一樣的人並不是自己。好半晌，他才開口道：「你是系統吧？」

    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輕輕一揮手，眼前景象再變，那是千軍萬馬在咆哮，那是一場無邊無際的戰爭，烽火狼煙，天下大亂，血流成河，屍骸遍野。

    白衣青年牽著馬，走在這戰場中，顧青辭跟著一起，在這戰場中閒庭漫步，一直走到鮮血的盡頭，走到戰場結束，只剩下白骨累累，只剩下悲涼。

    兩人走到一條河邊，兩人都坐在河邊，脫了鞋子，捲起褲子，腳泡在水裡，那青年才說話道：「你就是我，我是天道！」

    「我猜到了，」顧青辭說道：「很早之前，我就有所猜測，特別是當我知道地獄的存在之後，越發覺得我的身世恐怕不是我所了解的那樣，有些事情，都來得太過於刻意了。」

    「其實，」白衣青年說道：「也還好，除了給你加了一段重生的記憶之外，其他的也沒有限制過你，什麼發布任務，都是為了讓你在潛移默化中接受這一切而已。」

    「你從我這裡得到的一切，都只是我推衍出來的，當你得到軒轅劍開始，我能夠給你的，就已經差不多了，本來還不想這麼早讓你知道，但是，地獄已經打開，時間不多了。」

    顧青辭輕輕地撥弄著河水，說道：「那我到底是誰？」

    「你是天道，」白衣青年說道：「準確的說，你是天道的化身，但你也是顧青辭，一切都取決於你自己。」

    「那你要我做什麼？」顧青辭問道。

    「我和你本就是一體而生，我又能夠要求你什麼呢？」白衣青年說道：「天道殘缺了，分為了兩部分，一個是你，一個是地獄，或者說是顧青石吧，你們兩兄弟，一個是天道的化身，一個人地獄的化身，這個時代，就是你倆的博弈。」

    顧青辭眉頭緊皺，道：「你什麼意思，是想要我和我弟弟反目成仇嗎？」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說道：「一切都不過是取決你們自己而已，但是，你們倆的使命，都不一樣，很多事情，誰也說不準。」

    顧青辭搖了搖頭，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想來，你也該走了吧！」

    「是的，」白衣青年站起來，說道：「我是該離開了，不過，走之前，我還有最後一點能量，可以送給你！」

    顧青辭愣了一下，說道：「慢著，你是天道，那你能不能讓青衣活過來？」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下，雖然你是天道的化身，但是，也只是靠著那最後一點能量支撐到現在，如果你選擇我將最後的能量給你，你甚至可以直接成為紅塵仙，當然，這本就是屬於你的力量，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如果你選擇復活青衣，就得不到這能量了，你確定嗎？」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天道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