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有練功房 115 隱鱗之殤(一)
崇越東街,陳清焰與費一鶴等人巡視到了街尾,過了轉角,看見兩名和尚跪坐在一塊隆起的白布面前。
視線略微在和尚身上停留,陳清焰注意力很快轉移到白布上。
這白布下面,應該是蓋著屍體。
「又有人凍死了啊。」
費一鶴感嘆道。
自入冬以來,崇越鎮凍死了許多人。
荒邪的冬天極是嚴酷,連有修為在身的麟谷外門弟子,都不得不穿棉衣禦寒,更別說是普通人了。
想要不被凍死,除了厚棉被,還得有炭火時時燒著。
而每次死人,這些和尚就會出現,誦經超度。
初時還有人不適應,後來許是覺得心裡好受些了,得了慰藉,也就習慣了。
慢慢的,鎮上一旦家中有人去世,哪怕和尚不來,也會主動去請。
短短時日,和尚這群體,已經在崇越及周邊古鎮,站穩了腳跟。
陳清焰五人默默觀望了一會,回了主街茶樓。
包間內。
熱茶鳥鳥。
陳清焰拿出一本書,安靜看了起來。
費一鶴打了個哈欠,家傳鐵棍往地上一放,裹著外衣躺在長凳上,很快呼呼大睡起來。
其餘三人小聲交談,已經巡過一次街,接下來就等交班了。
那群和尚的到來,對崇越,對駐地弟子來說,其實是好事,
因為,
妖魔,少了。
就算偶爾出現,也會有佛門修士出手降妖除魔。
而且也不必擔心黑煞林的邪修搗亂。
這才是重點。
至於佛門的突然出現,目的究竟是什麼,那就和他們無關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他們一群外門弟子,哪來那麼多操心。
享受著就是了。
陳清焰翻書的動作一頓,看了眼走到包間陽台,正一板一眼揮刀弄劍的青年男子。
這人是近期從麟谷派來的駐守弟子。
名叫「伍春魁」。
似乎還未適應古鎮的生活,十分的刻苦。
擅使刀劍。
左手刀法,右手劍術,揮起來密不透風,彷若兩人聯手圍殺敵人。
只看了一會,陳清焰便看出了青年使的刀法劍術,都相當不凡,本身也非常熟練,只是稍差些火候,未能真正掌握這門技藝的精妙。
即便如此,其相比另外兩個巡守弟子,也要強上許多了。
目前看來,是僅次於費一鶴的好手。
這種技藝傳承,不像是坊市中隨便就能購買的功法,或許伍春魁本身,和費一鶴一樣,族中曾經出過修士,只是落魄了,才不得不來駐地賺大功。
一般情況下,如果家中修士尚在,後輩就算只是個外門,也不會輕易被調到古鎮。
再慘,也能在居谷城混個晝巡弟子的差事。
來古鎮,生死都無法保障。
駐地之所以會有伍春魁這種新弟子補充過來,便是出現了傷亡,有弟子在巡邏時,死在了妖魔口中。
陳清焰所在隊伍,倒是沒死人,只是其他隊伍出事了,抽了三個「老人」過去帶新人做事。
是的,包括伍春魁和現在小聲交談的倆人,都是新人,之前的隊伍拆的就剩下陳清焰和費一鶴了。
又看了一會兒書,當最後一頁內容看完,陳清焰把書一合,仍在桌上,喝了口茶,見陽台青年還在練功,便起身走了過去。
包間的陽台不大,外面的風景是一片竹林。
陳清焰出來後,青年主動停下動作,收起刀劍。
「這是你第三次看我,第一次時間最長,第二次最短,現在過來,有事嗎?」伍春魁語氣平靜,卻似乎時刻關注著包間裡的情況。
連陳清焰看了他幾次都記得。
「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想聊聊。」
陳清焰如今十五歲,但看起來卻和二十一二歲的青年差不多。
「既然不是重要的事,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伍春魁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