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年復一年地尋找織雨,怨恨就年復一年地在我心裡積累。
做過的事、救過的人,都已經隨風而逝。只有犯過的罪,永遠不肯被忘記。
雨兒,我已經盡了我的全力找你,我真的、真的已經盡力了。
為什麼你到死都不肯回來見我一眼?
我曾以為你的身邊就是我的家鄉,為了回到你的身邊,我流浪了多少年?
我找了你那麼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你是自然地終老、無憾地死去的嗎?
當你死去時,你知不知道我還在一直、一直在找你?
」
暗巷城的血案,和芳草城人販子遇襲事件湊在一起,成為芳草城大街小巷到處都可以聽到的話題。
雅望敷衍搭話的人們,假裝對他們口中的「屠夫」「刺顱者」很感興趣。
但這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乾的,要怪就怪藍方。
千樹城紅遊俠的再度出現讓傭兵之城沸騰,傭兵們或者人人自危,或者躍躍欲試,空中瀰漫著躁動不安的氣息。
來到喪鴉酒館之後,雅望安靜地等待相逢,沒想到一等就是一個多月。
墨箏商會幾乎不可能食言或者延遲交貨,所以雅望以為她已經錯過了。直到星宿明確地告訴她繼續等待。
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緊張趕路,影響金秀休息。
酒館的人慢慢地對她有了固定印象,雅望開始放下謹慎和恭敬的態度,和大家稍微混熟。
雅望沒有菸酒習慣,也不應酬別人。在別的地方,這種不入流常常讓她被人討厭。而在傭兵之地,身邊都是具有中等或以上職階的無主自由傭兵,他們每個人身邊,都像有座無形的牆,把自己孤立起來。雖然部分人時常互相開開粗俗的玩笑,但他們並不真的干涉別人的生活,也不喜歡強制別人去做什麼。這比那些在交際時,總想要偽裝成雅望的兄弟或者朋友的人,要好得多。
也有例外……
藍方·江川之心,暫時效命於喪鴉酒館的流浪傭兵,雅望加入喪鴉的契機。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像是中年人的高大青年,之所以看起來年紀偏大,可能是因為他留有古典的短髮和絡腮鬍……與其說是古典,不如說是古老好了,雅望在很多年前曾經見過這種髮式,但是這酒館裡的人應該都沒怎麼見過,也不知道他是留給誰看的。
藍方的體格高大、強壯而勻稱,肌肉蘊含著強大的速度和爆發力。雅望看過他的戰鬥,這麼高大的人能有那樣的敏捷和速度很不簡單。
但是仔細看著他,卻讓雅望感覺到……一種缺憾,就像是目睹貧瘠之地上的高大樹木,不由得想像著它在肥沃的土地上能夠得到的驚人偉岸,可惜它因為惡劣的條件而與完美失之交臂。
藍方的短髮帶著明顯的灰色,多少有點灰敗的感覺,可能是年少時患過大的疾病。
在劍與皮革的味道之下,他的味道……像是寒冷的青煙。嗯,這是一支大煙槍,不知為何他身上總有種寒氣,他多少帶一點冰屬性,應該是後天得來。一種若有若無的凜冽香氣纏繞著他,是他妻子的味道?
雅望後來問過藍方,他為什麼襲擊那伙人販子。藍方回答說,在他小時候,他的妹妹差點被人販子捉去。
混熟了之後,藍方總是開玩笑地遞煙給雅望。很偶爾地,雅望會接過來。
雅望不是不會抽菸,即使藍方的煙比一般的煙更難入口,她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抽完。但她對於成癮的東西多少都有些害怕,比如菸酒,比如魔法。她比一般人更害怕成癮的東西,因為她有更長的時間來讓身心腐爛。
此外,她的身體有一種奇怪的特質。比如每次煙霧入口,雅望腦海里就會立刻浮現出「這東西有毒」的想法,感覺就像是身體內裝有報警類的魔法製品一樣。
「抽菸有什麼用?」雅望拿著煙問藍方。
「一定要有用嗎?」藍方反問,「讓我想想……」
藍方後來回答說,人們一般在愜意、悲傷、需要提神、或是用來穩定思緒的時候吸菸。
他還說,疲累至極的時候,能吃一隻煙,仿佛忽然入了仙境。
雅望叼著藍方給的煙思考了一陣。
後來雅望認為,她既不會因為抽菸愜意或提神,也沒法在抽
13 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