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久自然是釋然了，她的心中似乎萌生了一個念頭——她得把她救回來。她雖然不知道大王孤魂到底是個怎麼樣的魔王存在，但是她已經覺得不安了，那些似乎不僅關乎顧藝姿，而且還關乎她心底所謂的不可言說的秘密。

    「我要去救她，你去嗎？」

    病床上的李久久解開手上的膠帶，看了一眼雲小風說道。

    雲小風先是一愣，隨後卻輕聲笑了笑，她像是什麼都知道了一樣，便說：「我知道你心裡正在想什麼，你想的和我當初想的一模一樣，紅姐突然魔怔的時候，我也曾為了她去計劃一場救贖，但是似乎是失敗了。」

    她身體向李久久靠近，眼睛中有些許祈禱的意圖。「不要吧，」她推脫說，「顧藝姿已經陷入了一張巨大的黑網裡，就像紅姐和梨姐一樣，就像當初的毛一二一樣……」

    轟隆——

    李久久的心中一愣——

    「你……你是知道什麼了嗎？」李久久的眼神略為驚異，她從雲小風的話里聽出了什麼來。

    就像當初的毛一二一樣。

    這句話無非讓這個李久久驚了一跳。因為她知道，紅姐和梨雨進了那張黑網這是不可洗脫的，但毛一二又是怎麼回事兒？李久久自己自然是很明白，但是雲小風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難道她真的開始暗地裡調查自己了嗎？

    「當然。」雲小風的語氣變得低沉，「當然知道，毛一二並不是普通的死去，他的死和他的選擇有關，我說他是為了選擇愛人而走入歧途的，不如說他是為了救某個人而走入歧途的吧。」

    「怎麼……怎麼講？」李久久的腰板聽得異常的直，似乎她擔心的事兒就快發生了，或者，已經發生了。

    「嗯——」雲小風停頓一下，「其實，自從你告訴我毛一二顧藝姿還有你從小就認識，我就已經判斷出了毛一二的死亡之謎，顧藝姿如今混在大王孤魂的麾下，而你突然又不斷的緊跟著我去調查所謂的各種案件，有些時候你還要求加入白娘組織，我想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吧。」

    李久久看著雲小風，她發現雲小風的眼睛裡充滿著對某個秘密豁然開朗的神情，她似乎看見了自己私會顧藝姿時，在某個角落裡藏著一雙和雲小風同樣雪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她想，她的秘密應該都被這雙眼睛看得透徹了吧。

    「不是巧合。」

    李久久抬頭，將下巴上的汗液抹去，平淡地說：「小風，告訴我，你從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或者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我的？」

    雲小風神秘地一笑，卻搖搖頭否定道：「不，我從來沒有注意你，你一切的行蹤只不過是自動向我暴露那些所謂的不可言說的秘密。」

    她從柜子上捏起一杯水，喝了一口繼續道，「那天的野營燒烤，你說你從小就和毛一二在一起，忽而，你卻又說毛一二和顧藝姿曾經多次早戀，從那時我就開始明了，你背後的秘密一定有很多，對吧。」

    李久久沒有抬頭，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放在腹前的雙手，似乎有些祈禱地意思。

    「對。」她並沒有隱瞞，輕輕地說，「你還記得，你在處理肖安馬麗案子時接到一個電話嗎？」

    「電話？」

    雲小風仔細再腦袋裡搜尋了又搜尋，那時候確實接到很多電話，但是要說某個電話最讓人記憶深刻，似乎並沒有可以拿出說事兒的。

    「莫不是，一個老婆婆的電話？」所謂老婆婆的電話，就是那個曾對她說什麼「山裡的妖怪會殺掉誰誰誰」的電話，那時候的事發突然，雲小風並沒有在意，莫不是真是這個電話？她一邊想著，一邊試探問道，「是吧？還是不是？」

    李久久這才抬起頭，她的眼角已經有了些許淚珠，她說：「姥姥死了，我用她的身體打的電話，我想留住你，然後……」

    果不其然。

    果然不出雲小風的所料，這便是李久久的秘密。

    「你……你個他們兩都不是人，對吧。」雲小風說到，話語也溫柔好多，「可你為什麼要用你姥姥的身體打電話？要留住我，你直接跟我打電話不可以嗎？」她問。

    李久久忍住哭泣，淚水在眼瞼上停留半天，「自然是可以的。」她說，「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你嗎？」

    「為什麼？」

    「為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