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不是馬超 5 輕率不似人君者
「你先退下。」我朝賈逵喝了一聲,又向陳琳與黃射道,「你們二位……也先迴避一下吧。」
黃射點了點頭,躬身就往外走。
陳琳卻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按都察院的規矩,屬下應當隨時在王上左右,記錄一言一行……」
我緩緩站起,一腳向前邁出,重重踏在了滿地的木屑上。
陳琳慌忙退了一步,強笑道:「屬下身子略有不適,暫且告退。」話未說完,已是退出了大殿。
梁聰看了賈穆一眼,也低聲向我請示:「小人也先退下……」
我伸手打斷了他的話,徑自開口道:「岳父……此話再不要說,也再不必想。」
賈詡雙眼含著淡淡的笑意,但兩道鷹眉卻是微不可見地聳了聳。
「我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歷來開國帝王,出於各種理由,總要將功臣殺一大批,才能安心睡覺,」我沿著石階緩緩走到殿中,「但我才二十一歲,還沒到昏聵多疑的年紀,拓拔野與我相識於患難,更在我腹背受敵之時千里來投,前後十餘戰,他更是從不避讓,何況……就算他和秦陣加在一起,也遠遠達不到功高震主的程度,所以說……如今天下未定,豈有屠戮功臣之禮?
「所以,我也說了,還略早了一些。」賈詡笑了笑。
我搖了搖頭:「岳父,你向來洞察人心,為何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坦然接受了我的目光:「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只是提醒一聲罷了。王上待人赤誠,幾無城府,所以容易受騙……秦陣與拓拔野二人,固然是在王上孤微發跡之時相交,二人待王上亦極為忠誠,然而如今天下將定,這些人也已大權重兵在手,便要謀劃一家一族的利益了。秦陣之父,乃金城羌人之首,拓拔野亦身負朔方數萬匈奴之命,個人對王上的忠誠,與數萬人的得失如何權衡……這就不是常人所能揣度的事情了。何況……他們還是異族,更不能以我中華禮法來考慮。禰正平信中所考慮的,從大局上來看並無過錯。王上若顧念舊情,不願殺戮,不妨從現在開始逐步削減此二將手中的兵權,把他們高官厚祿供養起來,最多……再允許他們參議政事,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
荀攸沉聲道:「文和先生所說,實乃為國之言,請王上勿以個人好惡來決斷,否則必誤國事。」
他們兩人的智慧遠在我之上,說起大道理來我絕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我自己也知道,他們說的真是極有道理。
我緩緩踱著步,大殿之中的空氣仿佛凝滯。
在經過之前的緊張之後,呂布的神色逐漸恢復如常,夏侯淵則依然是滿頭細汗;陪立在殿中的梁聰一臉煞白,賈穆則是漲紅了臉。
「木頭,若是你,你會怎麼做?」我看了看自己的小舅子。
「至少、至少……」他有些顧忌地看了自家老頭子一樣。
賈詡笑了笑:「你儘管說吧。」
「至少……」賈穆收回了目光,轉而看我,「至少要在聽過拓跋野辯白之後,才能做判決。」
我沉吟了片刻,又問呂布:「奉先,在你們動身南下之時,拓拔野情況如何?難道也沒有任何解釋?」
「他當時昏迷不醒,所以末將無從問起。」呂布欠身答道。
「昏迷不醒嗎?」這句話忽然觸動了我內心深處的記憶,好熟悉的感覺……
「王上,」呂布又道,「拓跋將軍雖是異族,但其忠心赤誠,未必便遜於殿中其他幾人,王上不應只聽禰院長一面之詞而斷送一員猛將的性命!」
「呵。」我終於笑了出來。
賈詡忽然嘆了口氣。
「岳父,你又知道了?」我笑著看了他一眼。
「王上已經有自己的判斷,」他收起了嘆息,「而且恐怕還會讓老夫大吃一驚吧?」
我也收起了笑容:「一輝,通知張賁,讓他帶上所有必備的藥品,和我一起去并州一趟,木頭,你去通知秦陣,讓他帶上幾名親衛隨行。」
梁聰與賈穆同時點頭。
賈詡苦笑著搖了搖頭,側身對荀攸說道:「這是……何等輕率的君王!」
荀攸的臉上毫無表情,更沒有說任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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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韓暨已為我安排好出行的一切事宜。
「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