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不是馬超 34 惡劣之極的酒品
「這傢伙酒量不佳……酒品更是不行啊。」我收回了內勁,朝陳到笑道。
陳到剛才那一掌,看起來至少用了一半功力,雖然面對的是自己的親戚,但他卻以我的安危為第一任務,並無留手。
我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他點了點頭,跟著我走出了客房。
沿著走廊行了幾十步遠,陳到忽然低聲道:「主公,張博他有問題。」
我的腳步不由一緩:「你是什麼意思?」
「以屬下對他的了解,他平素言行謹慎,並不是個貪杯之人,」陳到蹙眉道,「更不至於酒後亂性……」
「你想說……他是故意醉酒?」我目光一冷,「那麼,他為何如此?」
「屬下不敢亂猜。」他垂下目光。
「張博拳腳如何?」
「他自幼便隨張公習武,內勁走的是剛猛一路,功力略勝屬下一籌。」
「我知道了,」我點頭道,「先去休息吧。」
「諾。」陳到略一抱拳,躬身退了下去。
我沉吟了片刻,又沿原路回到了那間客房之內。
張博鼾聲如雷,剛剛為他蓋上的被子已有一角垂於床側。
我搬了張胡凳,在床邊輕輕坐下,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憑藉我的耳力,我自信能夠從他的呼吸中觀察出他是否故意裝睡。
張博的呼吸極為深沉,鼾聲更是長短不一斷斷續續,我聽了十幾聲,愣是沒有聽出破綻。
我心下一動,自凳子上站起,運勁緩緩靠近床頭。
他既然自幼習武,對於真氣的感覺也當十分敏銳,只要他不是真的不醒人事,自然會露出痕跡。
不料縱然我凝聚起六成內勁,在他身邊形成了巨大的氣場,張博也只不過是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旋即又恢復平常。
「馬超,受……死!」他又低聲喝了一句。
我也忍不住皺起眉頭,散去了身上的真氣。
「得罪。」我低聲說了一句,再次退出了客房。
爛醉如泥,千真萬確。
只是……他為何一直要我受死?
他是張溫長子,卻是出自馬日磾門下,難道是這兩個人對我的腦袋有什麼想法?
張溫是我前任上司,待我極佳;馬日磾更是我扶風馬家這一代的族長,馬家青黃不接人丁不盛,如今正缺少實權人物,他怎麼可能會有心害我?
這並不科學。
我搖了搖頭,背負雙手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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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張博便慌忙來敲門道歉:「昨夜酒醉,若有胡言亂語冒犯了賢弟,還望賢弟萬勿責怪!」
「你說了什麼嗎?」我微笑道,「昨日我也喝了許多,連何時睡下都記不清了。」
他嘆了口氣:「實在慚愧。」
我忽然注意到,比起昨晚,今天他似乎滿臉憂慮,頗有心事。
「伯業兄是否有些難處?」我做關心狀。
「哦……」他遲疑了一秒,隨即搖頭道,「多謝賢弟掛懷,並無什麼難處。」
我也不追問,只微微頷首道:「那便最好不過,喝點熱水?」
「也好。」張博拱了拱手,斂袍坐在我的左手一席。
龐淯親自給他倒了碗熱水,垂手侍立於我的身後。
「昨日只知飲酒,卻沒了解兄長之事,」我笑道,「不知伯業兄年歲幾何?」
「愚兄是建寧二年生人,痴歲二十五。」
「伯業兄年長小弟七歲呵。」我又問道,「可否成家?」
他輕輕點頭道:「已有一女,剛滿兩歲。」
我笑了笑:「小弟也有一女,一歲三個月。」
他也笑道:「賢弟年少英雄,女兒自當不凡。」
「以後若能再回京洛,你我兩家女兒還要多多親近呵。」我捧起碗來,淺淺飲了一口。
「那是自然。」他嘴角上揚,「你可能不太清楚,家父在家中時,可是常常在我兄弟三人面前談起賢弟,那可是讚不絕口啊!」
我放下碗,搖了搖頭:「我有什麼好稱讚的。」
「賢弟過謙了,」張博道,「眼下朝野誰都知道,賢弟文武雙全,乃是年輕一輩之中的頂尖人物,我等雖然年長几歲,卻又有誰能達到賢弟這般成就?」
我淡淡道:「我十四歲隨父參軍,自西北殺入中原,又自中原殺到東北,能僥倖到得如今,一半是運氣,另一半卻是時勢所迫啊!」
「是,」他呵呵道,「這便是所謂的時勢造英雄了!當日董卓亂入,京洛司隸並非無兵可用,朱儁、皇甫嵩等人手握數萬大軍,卻讓董賊肆意妄為,為禍京畿。當時山東聯軍號稱數十萬,卻無心為國只是各自為戰,只有馬涼州揮軍而下,一鼓蕩平逆賊亂黨,賢弟之名更是從此響徹華夏,之後南征北討,縱橫中原,無人可擋,這份威風,當代能有幾人?」
我擺手道:「若換成伯業兄,未必便做不來這些。」
他急忙搖頭否認:「賢弟這麼說,真是羞煞愚兄了!我十四歲時……還在洛陽城郊和世家的子弟們鬥狗賽馬呢!」
「呵呵。」我敷衍地一笑,心中對他所言的「時勢造英雄」卻也很是贊同。
若非韓遂步步緊逼,更兼兇殘殺害娘親,我怎麼可能潛心練武,怎麼可能勸老馬傾盡全力剿滅韓賊?
「不過……」張博的話鋒終於一轉,「家父卻也說了,賢弟年少成名,未必便是好事。」
「請講。」我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
「家父說,賢弟平定四方,屢屢大勝,戰功已不在朝中元老宿將之下,」他解釋道,「你尚未加冠,便已經歷任九卿、兩千石,假節征北將軍,光論五千戶食邑,朝中能夠與你相比的也不過區區數人,你讓朝廷如何再行封賞?給你三公之位?你才十幾歲啊!」
我無聲地咧嘴一笑。
「當朝廷再也拿不出封賞時……賢弟難免會有所怨憤,到時候,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