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卡麗娜手中的羽毛筆傳出一聲清脆的裂響，化作了一捧青色的沙粒落在了羊皮捲軸上，形成了一列列並不清晰的字跡，小富婆把捲軸扯到最新的位置，皺著眉頭辨認了一下後輕聲念到：

    「凌晨在多薩堡第三大道的哈蒙那酒館二樓，與一名叫做普蘭·桑切斯的妓……」

    她沒有繼續念下去，而是在紅著臉看完了全部的過程後，匆匆合上了捲軸，轉身對一臉好奇的威廉解釋道：

    「老師他……他的命運大概被你遮蔽掉了，我看到的東西都是不存在的，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威廉瞟了她紅彤彤的臉頰一眼，發自內心地對這種吃獨食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小富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懂威廉的目光，乾咳了一聲後開口說道：

    「威廉，謝謝你能幫老師來找我，總之……嗯……」

    卡麗娜的目光有些散亂，好像還沉溺在捲軸上衝擊性的描述里，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沒說出個結果來。威廉只好主動接過了話頭道：

    「總之，我還是先留在這裡吧，卡梅隆會長現在一時間聯繫不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徹底脫離危險，我留在這裡和你一起等消息比較穩妥。」

    聽了威廉的話後，卡麗娜如夢方醒般地連連點頭。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好像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太對勁，小富婆連連擺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辛苦你今晚留下來陪我等消息。」

    聽到卡麗娜的補充解釋後，威廉的眼神陡然怪異了起來。他剛才倒是沒有想太多，但卡麗娜畫蛇添足的解釋，卻讓他突然明悟了什麼。

    在剛從遍地大漢的侍衛訓練營里出來時，他無聊之下曾經拜讀過這個世界的「名著」，都是些譬如《與維多利亞夫人的二三事》《一千零一個不眠夜》之類極有內涵的文學著作。

    奈何那可惡的書店老闆太過無良，書皮和內容總是對不上，那些名著的書皮里總是放著《騎士阿傑》、《修道院秘史》之類的特殊讀物，而且還不肯免費退換。

    無奈錢都花了，威廉只得懷著鄙夷的心態，批判性地看完了那些書刊，並寬容地決定給書店老闆一個機會，付錢讓他重新換一本正經書，只可惜那個可惡的書店老闆屢教不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他的信任……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這句話是《修道院秘史》中的名台詞? 記得那章寫的是潛心侍奉神明的修女和補屋匠間激烈的戰鬥故事。

    總之? 卡麗娜能注意到這一點，證明了她也是曾被無良書店老闆欺瞞過的可憐人? 威廉看向她的目光頓時多了一分認同。

    他揉了揉鼻子輕聲道：

    「聖騎士與女惡龍？」

    聽到威廉的話後? 小富婆猛地哆嗦了一下，回過頭強笑道：「威……威廉? 你說的是什麼啊？賣武器裝備的店鋪嗎？」

    好的，這回是真石錘了。

    威廉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王都總店？不對? 應該是多薩堡的分店吧？這裡的書目齊全麼？」

    「我我我……我不是很清楚你說的是什麼。」

    卡麗娜結結巴巴地道：「你是覺得無聊想看書麼？我書架上的書都可以借你? 我要去梳個頭，對，我要去梳個頭，很快就回來。」

    小富婆急匆匆地跑出了自己的屋子? 威廉輕蔑地瞟了一眼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書架? 對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他轉身走到卡麗娜剛才奮筆疾書的桌子前，毫不猶豫地抽出了最下層的抽屜。

    嗯？居然什麼都沒有？

    預想中藏在抽屜下方的書籍並沒有出現，小富婆的抽屜下清清白白，除了一點灰塵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奇怪的東西。

    威廉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在思考了一會兒後，威廉搖了搖頭還是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卡麗娜剛才的反應太異常了，完全能用不打自招來形容? 所以她一定曾是那家無良書店的受害者。

    至於為什麼沒有找到證據，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段位比自己預料的要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