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幻境。

    小丑。萬人傾笑的對象.沒人會想去知道他是誰。站在舞台中央，他就是一個讓人發笑的蠢蛋，傻子。讓人發笑是他的職責所在。

    咧著寬大的嘴巴，頂著一個傻到極點的紅鼻子，逗笑全場，以滑稽的姿勢討好觀眾，在笑聲過後，誰會去問這個小丑會難過嗎。他會哭嗎。他會疼嗎。

    小丑。一個戴著面具活在喜劇里的人，他創造出了無數個靈魂來演繹自己，卻在摘下面具時忘了自己。

    葉成忽然感傷的望著喬英哲，溫柔的視線里充滿著同情與悲哀，他揚起右手撫上他的臉頰，慢慢靠上前去。「一個悲劇人物撰寫的喜劇，腳本再好依舊悲哀。小丑先生，摘下你的面具，你的電影到此結束。」

    嗤嗤嗤。

    一陣騷動，被捧在葉成手心裡的喬英哲就跟散了架似得散落在一地。

    大地在震顫，葉成急速向後退去，他盯著從裂縫中爬出來的人，他雙說撿起地上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臉上，扭動著脖子轉向葉成。

    拼湊起自己身子的小丑衝著葉成嘿嘿笑著，他的喉嚨像是被撕裂一般，即使不出聲，也會發出鼓風機般的嗤嗤聲。

    葉成知道自己視野所見下都是幻影，一旦當真，死路一條。

    「你是我至今遇到最厲害的對手，向您致敬。」小丑脫下禮貌，以法式宮廷禮節向葉成致敬，他右腳向後伸向左腳，下蹲彎腰四十五度角，兩手撐開，禮貌被他扣在右指上，像變戲法般摸出一朵白玫瑰遞到葉成的跟前。

    兩人的距離僅有幾公分，葉成看似毫無防備的站立在那，實際他全身每個毛孔都擴張開來，汗毛倒豎，血液在體內沸騰著，繃緊的神經下已經做好完全的奮力一擊。

    小丑拿著白玫瑰來到葉成的跟前，沙啞的笑聲穿過葉成的身體，白玫瑰插在葉成的衣兜上，而小丑的身體已經穿過他的身體。

    切膚之感深深烙印在葉成的心頭，這是個可怕的對手。

    「歡迎來到小丑的世界。」

    小丑面具回到葉成的跟前，裂開著大嘴左右蹦跳著，他忽上忽下，忽前忽後，像個裝了彈簧的玩偶做出各種各樣古怪的姿勢，扭曲著身體以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表演著他的喜怒哀樂。

    誇張的表情與肢體並未讓葉成流露出半絲笑意，小丑面具哀傷起來，他站立在那衝著葉成嘶吼著：「為什麼不笑。你為什麼不笑。」

    小丑的職責就是讓人笑，一個不能讓觀眾的笑的小丑不是好小丑。

    不被認可的小丑憤怒了，他像是燃燒的怪物原地旋轉而起，拆開自己身體，像颶風般卷向葉成。

    葉成鏈連接退，颶風從頭上呼嘯而過，帶著慌忙摘向他的腦袋。

    「血滴子。」葉成驚呼出聲，剛剛晃身躲避下，颶風中一把詭異的鎖刀變幻出一把長鞭劈砍而下。這玩意可根據持刀的心意自行改變形態，可長可短，可扁可圓，完全摸不透它出擊時的模樣，很不好控制。

    小丑在半空中一個回身，颶風迅速聚攏形成他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他的大嘴垮了下來，露出傷心的神情。「你為什麼還不笑，剛剛不好玩嗎。」

    廢話。葉成在心底咒罵了一聲，這個人兼職就是個瘋子。

    小丑揚起手中的鎖刀用力一甩，鎖刀發出咔咔的聲響被拋向半空，鎖刀的結扣自行解開，形成一個齒輪滾向葉成。

    葉成抽出軍刀從地上跳了起來，刀尖向下卡在了齒輪鋒利的牙齒上，巨大的渦力將葉成連同他的軍刀一起扭轉起來，尖刀與牙齒的摩擦與碰撞激發出來的火花落在葉成的周圍，爆發出一個個善良的火球，就好比一滴火星掉在了汽油上，砰砰的爆出火花一般，0頓時把葉成變成了一個火人。

    咯咯咯。

    小丑看著被焚燒的葉成大笑起來，他拍著手蹦跳著。忽然，他不動了，盯著越燒越旺的火人，開始顫抖哭泣起來。

    小丑不再笑，他大聲的哭著喊著，眼淚將他的臉染成了大花臉，他的身體開始崩塌，一點點隨著颶風消失在空氣里。

    啪嗒。

    面具掉在了地上，應聲而裂。

    空氣中連著潮濕的氣息，葉成抬起頭望著藍天，他一腳碾碎了面具，火焰燒融了粉末，隨著風吹散。

    幻境隨著小丑面具的離開而逐漸消失，葉成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