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奴婢把熱火送來了。」秦穹打開房門之後，就見丫鬟小晗端著木盆站在門口。盆里的水還冒著熱氣，與小晗紅撲撲的臉色有著相同的溫暖。

    秦穹和陳凡等人從山寨外面回來後，就讓小晗去燒些熱水給他送來洗腳。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秦穹也更想洗個熱水澡去去疲憊。

    秦穹招了招手，側開身子讓端著水盆的小晗走進屋子，把門關上後，就回來坐在了床沿看著小晗。

    從秦穹剛來到這個山寨的時候起，小晗就貼心的照顧著他的起居。她沒有多漂亮，卻十分乖巧懂事。有時，當秦穹心緒不寧的時候，看一看忙碌的小晗以及她臉上掛著的那種寧靜，心情就會好些。

    山寨上的女人不多，大多都是拖家帶口來山寨上落草那些弟兄的家屬。像小晗這樣的丫鬟卻是只此一個。

    按說，以小晗這樣的丫鬟，十四，五歲的年紀應該已經會讓「秦穹」感興趣的，可在秦穹跟她相處以來，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疑點。

    等到秦穹找到原因的時候，才不由得想道：「或許是因為太熟不好下手的緣故才保存了小晗依舊擁有的純真。」

    「小晗，你來山寨多久了？」秦穹雙手支在床榻上，略微低頭的看向小晗。此時的小晗正在幫他脫去鞋襪。對此，秦穹還是樂意享受的。

    小晗沒有抬頭的回道：「回少爺，差不多十年了。」

    「好了，讓我自己來吧，你坐椅子上跟我聊會天吧。」秦穹慢慢將雙腳放進水盆，卻是不想濺起水花弄濕了小晗的衣襟。

    這樣的交流已然發生過幾次，小晗從最初的不情願到後來的妥協，也就變成順從了秦穹的意思。

    小晗探手要去幫秦穹洗腳，卻無奈秦穹的堅定，只得退到一旁，坐在了椅子上：「少爺，今天在外面宴請朋友，喝了不少酒吧？」

    秦穹搓著雙腳，搖頭回道：「沒喝多少，大多都是三叔和其他幾位長輩喝的。酒只當助興還行，喝多了，反而不好。」

    小晗看了眼秦穹，抿嘴笑道：「少爺以前可不這麼想呢。」

    秦穹說：「嗯！人是會成長的嘛，雖然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在心底的，可有一些東西也是隨著生活的變化而改變的。就像你總叫我少爺的事情，我就說過不少次。我是真的不喜歡這種稱呼。」

    小晗雙眼露出委屈的目光，回道：「您本來就是少爺啊，我只是一個丫鬟，當然要稱呼少爺了，除非少爺不想再讓小晗伺候您。」

    說起來，小晗在這個山寨中的地位也很可憐，如果失去伺候秦穹的丫鬟身份，大多也就代表著要嫁給山寨里的那些粗獷大漢，這是她心底不喜歡的。

    秦穹無奈的說道：「又來了，每次跟你說到這種話題，你就委屈的要哭。好了，隨便你怎麼稱呼吧。」

    小晗撅著嘴說道：「少爺也說了呀，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在小晗的心裡，伺候少爺才是小晗應該做的事情，就算有人拿著刀架在小晗的脖子上，小晗也不想離開少爺。」

    秦穹一愣，雖然從小晗的話里聽出了感動，卻也是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根深蒂固的思維是這個時代很多人心裡都存在的，固定的模式讓這些人去做他們認為合理的事情。而秦穹開宴會請人來吃飯，又在散席之後殺人，卻是與他們的思維模式背道而馳的。

    按照秦穹的設想，如果殺掉錢有才嫁禍給燕國刺客，也就是楊意那群人。然後再曉以利害，籠絡住其他幾個山寨的人心，共同對抗燕國。

    有他的小發明和一些脫離這個時代的思維，就算不能大幾個勝仗，也肯定會讓燕國栽跟頭，不敢妄動他們這幾個山寨，所謂的立身根本才會基本形成。

    想要做到這一步，肯定要聯合其他幾個山寨才行。如果趙錢孫李四大寨主沒有這種聯合的心思，倒時被燕國人逐個擊破是得不償失的。

    小晗所強調的根深蒂固，運用在這些人的身上，那或許可以理解為，四大山寨很樂於呈現和維持現在的這種狀態。

    如果沒有蠢蠢欲動的燕國，那或許秦穹也很樂意維持下去。只不過，在大勢所趨之下，秦穹的思維難免會跟這個時代的人產生分歧，做出一些不常規的事情。

    秦穹本來還對後續的做法有些疑惑，可此時和小晗短暫的交流，卻讓秦穹加深了心中去改變這種狀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