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驚訝的話里，方芳這句話成功地引起徐同道的注意，徐同道下意識看向她，其他人的目光也望過來，實在是方芳剛剛這不過大腦的問題，委實驚人。

    竟然敢這麼直言不諱地問老闆這種問題，這是瞄準了老闆的痛腳，毫不猶豫地一針見血啊！

    曹敏和戲東陽都下意識地留意徐同道的表情，他們以為徐同道的臉色會變得難看。

    方芳剛剛的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蠢問題，此時發現徐同道看過來，她一張臉馬上就因為緊張、窘迫而發紅。

    但出人意料的是，徐同道只是淡淡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還是徐同林下意識反駁：「你瞎說什麼屁話？誰說小道沒考上高中了？我們學校我們這一屆，就五個人達到了縣二中的分數線，小道就是其中之一好吧！」

    這話，成功地讓曹敏、方芳、戲東陽等人又吃了一驚。

    曹敏：「這……是真的嗎？」

    方芳：「那老闆，你為什麼不去念高中呀？」

    戲東陽還是不說話。

    徐同道搖搖頭，什麼也沒解釋。

    他表哥葛良華呼了口悶氣，幫徐同林作證，「沒錯！小道今年中考確實考上高中了，只是因為家裡條件不好，所以才沒去念！」

    徐同林馬上附和：「就是啊！小道他以前念書的成績也是很好的！」

    曹敏和方芳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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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來，她們此時心裡還有很多疑惑，但限於她倆的身份，又見徐同道一直沒有解釋的意思，這才忍住了沒有再問什麼。

    ……

    轉眼，時間來到除夕這天。

    這天上午，李三勝和平常一樣，早早開車來接徐同道去知味軒。

    其實，誰都知道今天中午，知味軒肯定沒什麼生意。

    今天都是除夕了，就算有人想下館子，訂的也是年夜飯。

    極少有人會在今天中午下館子吃什麼。

    但兩天前，張發生找徐同道商量過一個問題。

    ——知味軒早就接了幾桌推不掉的全羊宴訂單，客人訂的時間，都是年夜飯時間。

    有的是下午，有的晚上。

    張發生說，訂那幾桌全羊宴的，要麼是大老闆，要麼是當官的，不是知味軒的大客戶，就是他輕易得罪不起的人。

    張發生就跟徐同道商量——徐同道能不能在除夕這天上午，多備幾桌全羊宴的菜？最好是客人來的時候，其他師傅把那些菜加一下熱，就可以上桌的那種。

    徐同道給了張發生這個面子，答應了。

    所以，今天上午，他還是像平常一樣來到知味軒。

    不過，來的路上，經過一家皮鞋店的時候，他臨時起意，讓李三勝把車停了一下，而他下車去那店裡挑了一雙黑色女士皮靴，皮靴裡面有毛的那種。

    他帶著這雙包裝好的皮靴來到知味軒上班。

    去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把這雙皮靴暫時放在他的更衣櫃裡。

    換好廚師服，從更衣室出來，他沒有急著去廚房，而是來到二樓，找到正在「秋」字廳打掃衛生的卜英惠。

    當時卜英惠正在用抹布抹桌子，低著頭，所以徐同道來的包廂門口的時候，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看見他。

    而徐同道看見了她，卻也沒有第一時間喊她。

    因為站在他這個角度，此時看她……真的很美。

    紅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曲線，烏黑的秀髮在腦後盤的髮髻，看上去很整潔、幹練，露出的額頭也很好看。

    而且，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樑，秀氣的小口。

    忽然，卜英惠抹完面前的餐桌，忽然抬頭，一眼就正好看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徐同道。

    當時她就嚇得臉色一變，渾身一顫。

    下一刻，她沒好氣地斜了徐同道一眼，一隻玉手下意識拍著她的胸口，埋怨道：「你要死呀！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出個聲？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呀？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