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三人上了車。小樹窩在英子懷裡，肥嘟嘟的小手扒著前面座椅靠枕，伸著頭跟苗壯說話。

    苗壯笑眯眯地很有耐心，對孩子的無聊問題也不嫌煩，沒有不回答的。

    車子停到了婦幼保健院門口，苗壯才拿出圍巾里的烤紅薯，轉身對小樹說：「打針疼的話，小樹只可以哭一會兒哦。要不，香噴噴的烤紅薯小乖乖，也會笑話我們小樹不像男子漢呢。」

    英子心裡怪怪的。

    真沒想到，這個暴戾混蛋的男人竟是個好爸爸，簡直矛盾.......

    見英子一臉糾結，苗壯看過來，「你拿好東西、我抱著他。」

    「嗯。」英子抬眼，正對上苗壯的眼睛。

    狹窄的空間裡，兩個人的臉離得不過二十公分遠，甚至彼此看得見對方眼裡自己的影子。

    不知道怎麼了，見苗壯眼神兒晶亮，英子心裡竟然一慌，忙低頭拿包。

    小樹撲到英子懷裡，「小姨抱、小姨抱。」

    看見醫院大門、聞見來蘇水味兒，孩子就慌了。

    苗壯要抱怎麼也不願意，死死地摟著英子的脖子，說什麼不撒手。

    英子不說話，抱著孩子往裡走。

    苗壯只得拿起英子的背包，把紅薯包好放進，大步跟上。

    今天是約定打針的時間，孩子不少。進進出出的，在大人懷裡哭哭啼啼；小樹小臉嚴肅、眉頭緊皺。

    苗壯把自己的手指放進孩子手裡以示安慰，小樹抬眼看苗壯一臉關切，委屈地叫了聲「爸爸」，聲音便帶了哭腔。

    苗壯心疼也沒法，跟在旁邊好言安慰；小樹不買賬，嘟著嘴生氣。

    英子熟門熟路，進了走廊。苗壯跟進去就吃了一驚，低估了一句：「人這麼多？！」

    大人進進出出、孩子嗚哇亂叫、護士匆匆忙忙......狹窄的走廊里，人擠人、人挨人，怎一個亂字了得？！

    英子要去預約室掛號，苗壯忙把孩子抱在懷裡。

    英子擠進去，等了一會兒才掛號出來，小樹立即又撲在英子懷裡。

    三人過來走廊，排在了隊伍最後，等著打針。

    冬天在胳膊上打針比較麻煩，光孩子脫衣服、穿衣服，就耽誤不少時間。

    孩子都哭得厲害，大人都手忙腳亂，大冬天地，急得冒汗。

    苗壯站在娘兒倆身後，逗著趴在英子肩上的孩子，不時看向英子安靜的側臉，既心疼又抱歉更不安。

    本該無憂無慮，在象牙塔里渡過人生最美大學時光的女孩子，就這麼被自己禍害了。

    英子再恨自己、楊家再惱自己，都是應該的。

    她願意背著父母、把命根子一般的孩子送給自己，自己真是......沒臉要！

    摩挲著手裡的接種證，苗壯想到了戶口本；看著前邊的孩子跟英子，苗壯突然就下了決心！

    英子轉臉看向苗壯，苗壯心中一喜，忙問：「怎麼了？」

    英子看了看長長的隊伍，說：「不如先去給他檢查一下別的。」

    苗壯臉色一呆，立即有些驚慌，「孩子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英子抬手摸摸小樹的頭髮，「我怕他缺鈣影響發育。去測個微量元素，應該不需要等，很快就可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