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陸銘，田園園問了一句，「陸老師也該走了吧？」

    顧原吹了聲口哨，「嗯。昨晚去京城了，這會子，只怕被老爺子拿著鞭子催著練功夫呢。哈哈！他外公可厲害了，我都被他打過好多回。」

    田園園笑笑，「馬將軍脾氣大，不過陸老將軍是個值得尊敬的老人家。」

    「嗯，他以前在戰場……」兩個人一路說著閒話，當然了，大多數時候是顧原喋喋不休，很快，田園園的離愁別緒減輕了不少。

    路很顛簸，這會兒還沒有高速公路，省道也都破敗得很。再加殘雪、泥濘，好幾回輪子陷到泥坑裡，還得下來請人推車。

    一路十分辛苦，田園園也沒有睡成覺，越發感覺渾身酸痛無。

    等到了涼縣縣城，天都已經全黑了。

    田園園忙客氣，「顧書記，開了一天車你也累了，我在賓館住一夜再回家也行。」

    顧原笑著說：「我還想吃你做的飯呢，走吧，來回不過一個小時的事兒。」

    田園園想起一事，問：「咱們縣裡不是有電視台嗎？」

    顧原搖頭，「那個電視台是個擺設，只能轉央台和省台的節目，自己什麼也做不成。設備不行，人才也短缺，以後應該大力發展起來。不過，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田園園說：「我們的幼兒園這兩天要開業了，我想著怎麼也得給孩子們一個展示的機會。還有家長們，花了錢，也想看見回報。幾個老師也很難得，能放心大膽地來到我們這民辦學校，我也很想給她們個露臉的機會。五一勞動節或者六一兒童節什麼的，我想帶孩子們表演個節目，既豐富了化生活，也能提高幼兒園的檔次。顧書記，能幫忙不？我請你吃飯哈！」

    顧原說：「這個沒問題。我給電視台打個招呼，給你們留個節目。還有個事兒，我們縣裡每年都有往報的致富典型。現在國家提倡搞活經濟，個體戶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你也幫助公社安置了業，算是個致富典型。今年五一勞動節，縣裡要集表彰一批優秀勞動工作者，要不，你算一個怎麼樣？」

    田園園挑眉，「喲，那可太好了。宣傳了我，是宣傳了我們三灣公社，對家鄉也有貢獻，當然是個好事兒。多謝顧書記。」

    顧原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田園園，搖搖頭，「不要高興得太早。其實我原來在三灣公社的時候，想過這事兒。之所以沒有報你，也是恐怕以後有什麼麻煩事兒。」

    田園園有些詫異，「榮譽能有什麼麻煩事兒？樹大招風？我開個小食堂，還不至於吧？」

    顧原說：「是樹大招風。這時候能掙錢的個體戶不多，都是小打小鬧的，擺個攤子、租個門面，像你這麼年收入萬的不多。外地的不少縣市，給萬元戶披紅戴花、跨馬遊街的，咱們涼縣還沒有。一來是人少，二來貧困縣，經濟確實也不去。好不容易有你這麼個萬元戶，我又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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