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是來不及，一粒很小的石頭被姜明踩動，落進苕窖之中，輕輕搭在顧明雪背上，顧明雪身體消散，化為灰燼。

    一個嬰孩露在所有人眼前，可能是被灰燼浸了眼睛，沉睡的嬰兒醒過來，哇哇大哭。

    姬媚，林愛如，包括姜帆，看到這個場景，眼圈都紅起來。

    姜雲風也看到了苕窖底的景象，看到了剛才顧明雪身體弓起的樣子，幾百年從未動搖過的心境，忽然顫動了一下，其他六名老者神色複雜，低著頭一語不發。

    姜帆從仇恨空間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蓋子，將苕窖底的灰燼都吸起來，裝在盒子裡，連同小姜劍一起交給姜明。

    姜明接過來，懷裡抱著姜劍，一手拿著盒子，拇指輕輕撫摸冰涼的盒蓋。

    其實，在顧明雪拿走那本假的《原力真解》，沒有如姜明預料的那樣，殺了姜家的人，甚至還叫了人來給他解毒，姜明的心就顫抖。

    而這一刻，看著顧明雪的骨灰盒，這些年一直壓在心底最深處，連姜明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感情，仿佛揭開沒有癒合的傷疤一般，血淋淋地暴露出來，在姜明的腦海中是那麼清晰。

    懷中的姜劍，可能是出了苕窖空氣好心情好，小姜家笑了起來，肥肥的小手將手指伸進最終，黑澈澈的眼睛看著周圍所有人。

    「姜帆。」姜明又將盒子和姜劍還給姜帆，姜帆不明所以，只能抱過來。

    「姜帆，你知道嗎？你嫂子嫁進姜家八年三個月了，在那之前，我一個人帶著你，《原力真解》參悟不了，《五行秘術》晉境太快，我每天待在大山里，真的覺得好沒意思。

    認識你嫂子，是在鄉村的公路上，當時她被一個拖拉機摔下來，撞在石頭上受了傷。

    我去救她，她告訴我，她是一個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不滿家族裡死板的家法，所以離家出走，那輛拖拉機，是她半道上為了躲避家裡人的追趕，爬上去的。

    當然，很那時候就知道她說的假話，因為我有神識，我知道她會武功，她做這些都是騙我的。

    可是即使我知道，當時我還是很開心，如果不是因為我喜歡這種偶遇的感覺，我可以拒絕救她，不會與她發生太多的關係。

    但是我還是救了她，我不是真正的農民，但是一個農民偶遇千金大小姐如夢一般的情節還是讓我興奮，我的生活太枯燥了，需要調劑。

    你嫂子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你，照顧我，任勞任怨，而我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她辛苦的勞作，心裡想的是看你還要裝多久。

    那時候我覺得，這樣能給我平淡無奇的生活帶來一點改變，我一直這樣想著，和你嫂子過完了一年又一年。

    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當你生病時，她半夜背著你，不是飛，是一步步走著山路去醫院，當我用禁制隱藏了修為，只能用體力幹活時，她總是能知道我什麼時候口渴，當我參悟原力真解沒有突破，心情不好時，她什麼都不知道，也能想到話來安慰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關心，不是誰有心計，誰圖謀什麼就能做出來的，我竟然從來沒想過，她也有感情。

    我更沒有想到，我以破解《原力真解》為藉口，試圖去愛上你嫂子，卻不知道，在我有這個打算那一天，我已經愛上了她。

    我只是不敢承認，因為家裡的長輩從小就告訴我，從湛海藍到姬媚，任何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我們姜家的子孫，永遠只有一個使命，報仇。」

    姜明盯著姜帆手上撞著顧明雪骨灰的盒子，一句一句地說著，姜雲風等人沉默著不說話。

    姜明摸了一下冰涼的盒蓋，「明雪，我現在才知道，和你在一起這幾年，是我最幸福的時光，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願永遠也不知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哥哥，人死不能復生。」姜帆輕聲說了一句。

    姜明抬起頭看著姜帆，笑了一下，又看向林愛如：「林姑娘，你的父親和爺爺，還有其他的林家人，都是我殺的。」

    林愛如神色動了一下，姜明仿佛沒看見，繼續道：「我不求你原諒我，我的確是你的殺父仇人，或者是滅門仇人……」

    「哥哥，我……」

    林愛如正要說話，被姜明打斷，「你能還叫我哥哥，說明你沒有記仇，很好，真的，姜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