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第一次有人睜眼說瞎話來稱讚我。」洛瑟琳嘴角一扯，勉強擠出一抹諷笑，掩飾心裡的慌亂。

    「你能用野心偽裝自己，但騙不了所有人，你創建新教，篡改人民的信仰，不是因為野心，你別有企圖。」韓蕭一笑。

    韓蕭對眼前的洛瑟琳了解有限，但是前世，在銀色革命軍的版本，玩家搜集了不少洛瑟琳的資料，韓蕭認出洛瑟琳之後，便回想起了這些資料，其中相當一部分是洛瑟琳的過往經歷，她曾經向別人說過自己曾經的事跡，雖然沒有告訴玩家自己的家鄉究竟在哪，但提起過曾在家鄉做過的事與動機。

    根據這些資料，韓蕭知道洛瑟琳的真實動機其實與野心無關，並非為了權勢才操弄信仰，韓蕭比洛瑟琳還要了解她自己。

    能夠成為銀色革命軍骨幹的人，除了一手特殊的能力，還有一顆不安於現狀的心，以及獨特的志向。

    洛瑟琳心頭一震，這是第一個看破自己偽裝的人，她急忙按捺住心裡的驚愕，再度用戒備與警惕穩定住心神，這已是她多年以來的習慣，暗道：「黑星才見過我兩次，就莫名其妙說這些話，他一定有所圖謀……他肯定是故意誇大，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想法……」

    建立教派、聚集信仰的真實動機一直是她心裡最深的秘密，洛瑟琳從未告訴過其他人，她不認為黑星猜得出來。

    雷納德也扭頭看向韓蕭，眼神狐疑，莫非自家的姐姐還有別的隱情？

    「你的能力是潛移默化改寫人的精神面貌，效果並不猛烈，也無法做到按你的意願完全操控他人，但你可以給他們灌輸各種各樣的思想。」

    韓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緩緩道：「思想無形，可就像是操控木偶的線，影響著一個個體的方方面面，他忠誠還是叛逆，他熱誠還是虛偽，他開朗還是陰鬱，很大程度取決於思想，同樣的環境卻會造就不同的人，也是因為思想的緣故。」

    說著，他指了指強自鎮定的洛瑟琳，淡淡一笑，「你通過能力賦予他們的新思想，具備很強的傳染性，在你家鄉的政權眼中，你的思想是病毒，但在我看來，你的思想卻是種子，一個可以扭轉整個民族成千上萬發展走向的種子。」

    「你……」洛瑟琳神色猛變。

    不等她反應，韓蕭繼續不緊不慢說了下去。

    「一個文明的種族個性，一部分取決於天性，一部分取決於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傳統思想，無法由後人操控的，會在歷史進程的各個階段自主進行變化，最後，這些歷史遺留下來的思想，最終溶於這個種族的血脈，成了他們的精神底色。歷史只發生一次，一個種族沒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選擇機會，從宏觀的角度，這個文明的種族擁有怎樣的文化、怎樣的性格，幾乎是隨機的，在無窮的變數中找到了未必是最優解的結果，當然也許根本就不存在最優解。」

    「我稱你為改革者，因為我知道，你在家鄉建立教派，不是為了權勢，而是為了改革自己的種族。」韓蕭微微一笑，「說實話，我有點佩服你的志向，你要改革的不是哪一家政權，不是哪一個制度，你要改革的，是整個族群的文化思想、精神追求，從而改變種族的精神底色！」

    這個消息宛如颶風，雷納德被震到了，張著嘴，愣愣看著洛瑟琳，如果韓蕭說的是真的，自家姐姐的手筆簡直大得不可思議。

    洛瑟琳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呆若木雞，一臉不可思議。

    韓蕭暗暗一笑，這些都是前世洛瑟琳自己說出來的動機，現在拿來忽悠正主，效果好到爆棚。

    頓了頓，他繼續道：「改革制度、改革政權，都比不上改變整個種族的精神底色長遠，很多問題都是人的問題，性格決定命運，在沒有外力影響的時候，這個規律也適用於一個文明。」

    「歷史已經定型，一個文明在發展的過程中，基本沒有機會主動改變自己的性格底色，而你的行為，就是通過能力與宗教的形式，給族群植入新的思想，賦予他們改變的機會，這就是你的『種族改造計劃』。」

    韓蕭摸了摸下巴，「唔，但是嘛，你只是這個族群中的一個個體，在其他人眼裡，你並沒有資格扭轉所有人的想法，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早已被打下了歷史傳統的烙印，你無法衝擊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