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燧！」

    身後傳來少女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亓燧的注意力。

    他的目光從重卡上面挪開，轉過身去，看著走過來的高挑少女，笑問道：「大家都結束了？」

    「還沒有呢，我也有點受不了裡面那種氣氛，所以出來走走。」

    顧曦搖搖頭，與亓燧並肩站在馬路邊的欄杆前。

    「怎麼，是不是有些受不了離別的傷感氛圍，有沒有掉小珍珠啊？」亓燧好奇的湊過去，他發現少女瑩亮的美眸並沒有水霧凝聚的跡象。

    顧曦柳眉皺起，有點不自然的朝後躲閃，哼道：「真搞不懂她們，離別有什麼好傷感的，你別看了，我可不像那些女孩子般脆弱，自我記事時起，就從來沒有掉過小珍珠。」

    說到這裡，她頗有些自傲之色。

    在她看來，流淚什麼的都是軟弱的表現。

    「哇，原來師姐你是鐵石心腸的女人！」亓燧大呼小叫。

    「武道修煉，唯靜心而已，只有摒除一切雜念，才能在武道上追求更高層次。」顧曦美眸閃爍，她有自己的目標，那就是成為億中無一的超凡存在。

    這也是從小到大，顧家對她灌輸的信念。

    亓燧並沒有駁斥她，只是仰頭望向高懸於夜空中的圓月，輕笑道：「能夠靜心是好事，但如果太過靜心，連感情波動都不存在，那我覺得反而是走了彎路！」

    「勢的感悟本就是體會那種意境，而意境的存在就是為了更好調動武者情緒。」

    「師姐，你看今夜圓月，給的感悟是什麼？」

    聞言，顧曦也仰頭望向夜空。

    每月中旬的圓月總是格外明亮，清冷中透著一抹溫柔。

    她在觀想圖前枯坐了半月，就是為了感悟「明月勢」，而她突然發現，真實世界的明月，似乎要比觀想圖的明月更漂亮，更有吸引力。

    「清冷、蕭瑟、寂寥、優雅、寧靜、明亮」

    少女平靜的給出了她一些此刻的感悟。

    「說得不錯，但是我覺得你的感悟里缺乏了一些感情。」亓燧說道。

    顧曦有些疑惑：「感情？」

    「嗯，有的人可以從明月中看到思念，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有的人可以從明月中看到愁緒，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還有的人可以從明月中看到愛意，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這一番話，讓顧曦陷入了沉思。

    她本就是天資聰穎之人，只是稍一點撥，就陷入了沉思。

    「思念愁緒愛意」

    漸漸地，她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淡粉色的眼眸凝視那輪圓月，倒映在瞳孔里的光澤越來越亮。

    一層層水波似的漣漪在她嬌軀上蕩漾開來。

    肌膚浮現出清冷如玉的光輝，賦予了她一種獨特的高貴聖潔之氣質。

    「嗡~」

    是水浪涌動的聲音。

    少女腦後升騰起一輪若有若隱的圓月。

    明月勢！

    「吁――」

    她長呼出一口氣，凝聚的明月光輝散去，從感悟中清醒過來，美眸里的淡漠冰冷被賦予了一絲感情波動。

    「亓燧，謝謝你！」

    少女語氣鄭重。

    傳道之恩，在當今社會是非常重大的一種恩情。

    「客氣了，以師姐的天資，本就觸及到了勢的邊緣，我只是將那層薄紗早幾天掀開罷了。」亓燧聳了聳肩，沒有流露出一絲自得的表情。

    他那番話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料到對方真能從中感悟到「明月勢」。

    顧曦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她明顯對「勢」的感悟走到了死胡同，如果不是受亓燧點撥，即便以後能靠自己領悟，那也會多走很久彎路。

    「那幾句詩詞，是你自己想的嗎，之前從來沒有聽過。」顧曦瑩亮的美眸望著他。

    「算是吧」

    亓燧厚著臉皮認下來。

    反正是他記憶里自帶的，沒有人知道他是抄的。

    「沒想到你的才情也很令人驚艷呢！」

    顧曦突然笑了，但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就很快收斂，輕聲道：「最後一句詩詞，很有意思。」

    即便她語氣已經極儘可能壓到平靜了，但亓燧依舊能聽出一絲絲慌張。

    果然，少女有些不自然繼續與他站在這裡，而是轉身朝著酒樓走去。

    亓燧目光落在少女妙曼的背影上，修長渾圓雙腿筆直，緊緻的牛仔褲襯托出臀部圓潤的誘人弧度。

    「這麼好的身材，不穿裙子真是可惜了。」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腦海中依舊停留著少女展顏一笑容顏。

    就如一朵冰山雪蓮，突然綻放出明媚光澤，足以令世人沉醉。

    「原來你也是會笑的啊，笑一笑多好看，天天冷著那張臉，就像有人欠你錢似的。」

    亓燧嘀咕一聲。

    直到再也看不到顧曦的背影，他才將目光重新落在那輛重卡上面。

    略微思慮一下，還是不動聲色的靠了過去。

    這輛重卡好像是專門用來運輸雞禽家畜，車後架上遍布各種牲畜的排泄物，隔在三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