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荷是個聽勸的，尤其事關蘇醫生。

    當天晚上，先確認過蘇卓明會回家吃飯，她馬上動手煮了幾樣拿手好菜。

    小荷是農村女孩，很能吃苦，煮飯做菜，這是基本技能。

    蘇卓明回來時，發現家裡亮著燈，趙小荷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他的新婚小妻子，在等他回家。

    蘇卓明不覺莞爾，一陣暖/流划過心頭。

    趙小荷看到他，連忙放下手機，「你回來啦。」

    之後又替他接過公文包，「快去洗手吧，飯菜還是熱的。」

    二人坐下吃飯。

    趙小荷的廚藝不算特別好，但也不差，這種用心做出來的家常菜，怎麼都比叫外賣好吃。

    蘇卓明的胃口要比平時要好很多，心情也不錯。

    趙小荷趁機問他，「今天那個叫孫剛的病人，下午還有沒有去找你？」

    蘇卓明手裡夾著菜，一邊回應，「他想做手術的意願很強烈，但風險太大，我必須慎重考慮。」

    「別考慮了。」趙小荷說：「孫剛的情況，比之前的江敏敏還麻煩對了你對江敏敏有印象吧？聽說你以前還是她的主治醫生？」

    蘇卓明點頭：「我記得她。」

    江敏敏的實際情況，其實比孫剛要嚴重。江敏敏是一點光感都沒有了，完全沒有做手術的必要。

    但江敏敏最後還是治好了。

    趙小荷說：「那也是七排村的樓中醫治好的。」

    只可惜，七排村的樓中醫性格古怪，不肯離開村子，而且治人還看對象。

    蘇卓明道：「所以，我想帶著孫剛的資料，去找樓醫生請教一下。」

    趙小荷夾菜的手一頓。

    「蘇醫生，你一定要給孫剛做手術嗎？」

    蘇卓明有些無奈地嘆氣。

    「孫剛這個情況，不做手術，確實能模糊看到一些東西。但隨著時間過去，他最後也會徹底失明。」

    做了手術，就有一線希望。

    他身為醫生，凡事總想替病人考慮。

    趙小荷想起陸明月的話，不由道：「就怕又救回來第二個江敏敏。」

    「小腦袋裡在想什麼。」蘇卓明拍了拍她的額頭，「專心吃飯，回家就不要談論工作了。」

    趙小荷勸也勸了，丈夫有自己想法，她也不好強迫對方。

    吃過飯，她又去給他放水，替他拿好衣服，喊他洗澡。

    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卓明收起手中的醫學書，摸了摸趙小荷的頭髮，「怎麼做這種事？」

    「你今天累了一天，我就是想讓你回到家可以放鬆一下。」

    早二十年前的農村，還沒有熱水器這種東西。女人忙完一天的事情後，還得給丈夫燒水洗澡，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妻子不但要替丈夫拿好衣服，用桶裝好熱水，甚至連毛巾都要搭好在桶邊。

    趙小荷生活在重男輕女格外嚴重的家庭，更是耳濡目染，覺得這都是身為妻子應該做的。

    哪怕她讀了名牌大學出來，但骨子裡從小就被洗過的思想，哪有這麼容易改變。

    蘇卓明無奈，只能先去洗澡。

    洗好出來，他讓趙小荷也去洗。

    「我也給你放好了水。」

    不能一朝一夕改變小妻子的想法，那就從點點滴滴開始吧。

    他的妻子善良順從，他卻不想藉此壓榨她的勞動價值。

    趙小荷眨眨眼睛，「為什麼要給我放水？」

    「我們是夫妻，這是情/趣。」

    蘇卓明也不跟她說男女平等什麼的，只能從小事情上慢慢去改變。

    趙小荷聽到他壓低的聲音，瞬間也沒了別的想法，臉紅得跟什麼似的。

    她進臥室拿了睡裙，逃也似的進了浴室。

    浴室裡面還餘留著一股水汽，溫溫熱熱的，摻夾著蘇卓明的清爽氣息。

    蘇醫生仿佛無處不在。

    趙小荷的臉更熱了，好半天都沒好意思脫掉衣服。

    她雖然年紀一大把，但確實還沒有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