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太子 第四十五章 戾氣
當疼痛終於消除,鄭應慈也放下手,再次睜開眼時,面上先是迷茫,隨後恢復清醒,環顧左右。
「這些人在幹什麼,宿醉?」見輸了比賽棋手,個個面色憔悴,面帶著難受,鄭應慈有些看不上。
無非就是一局棋賽勝負,又不是府試,一副憔悴失意的模樣給誰看?
可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嘴角竟也扯不起來,擠不出一個笑容。
這可不是自己!
雖獲勝的人是個小姑娘,的確挫傷了鄭應慈的心,可人家小姑娘有著真才實學,棋賽一道本就是能者居上,不看年齡,不論身份,難道就因一個小姑娘贏了比賽,進了十六賽,自己就要耿耿於懷?
「葉姑娘呢?」這樣做著心理建設,鄭應慈聽到有人找起了葉不悔。
說來奇怪,比賽剛結束,葉姑娘怎麼不在船艙?不僅僅葉姑娘不在,連帶蘇子籍也不在這裡。
鄭應慈蹙了下眉,按說,這也算不上是什麼事,興許人家剛剛出去呢?
可就是突然覺得一股悶氣油然而生,仿佛被蘇子籍背叛了一樣,可蘇子籍與自己關係平平,就是認識,也沒有道理因他的妹妹贏了比賽,就恨上啊?
鄭應慈對自己的這種突然生出的奇怪情緒,很是不解——鄭應慈啊鄭應慈,你的器量就這樣狹窄?
別人似乎也對蘇子籍與葉不悔有著敵意。
有人就冷笑:「剛剛進入十六賽,就不見了人影,莫非是去了甲板上吹風?倒是好興致!」
「哎呀,人家可是要去京城的人,要乘風而上,說不定未來還能在京城贏個名頭回來,自然與過去大不一樣嘍,哪裡還會將我等看在眼裡?」這說話的人,更是帶著十足的酸意,讓鄭應慈聽到了都一皺眉。
「我看,葉姑娘並不是這樣的人。」鄭應慈心中雖不喜,還是解釋了一句。
本來鄭應慈大家都認識,都給幾分面子,但這時,這個棋手嗤笑一聲,很不給面子地說:「你看?你很了解人家,這樣替人家說話?莫非,你看上了那個小姑娘?」
「休要胡說!」鄭應慈頓時沉下了臉。
「難道我說的不對?」想到鄭應慈與蘇子籍相識,這棋手心中憤恨,憋著一股鬱氣,此時也顧不得鄭應慈的家世不好得罪,一股勁發泄出來:「大家都是衝著去京城賽來,難道被個小姑娘贏了,你就真不介意?真不介意,我倒要向你道一句心胸寬廣了!」
這年,棋道賽雖不禁女子參賽,可能拔得頭籌的女子是少數。
單是學棋的女性人數就少了不少,再有別的因素影響,能獲得棋聖封敕的女子,五百年來,才僅僅三個。
不止這棋手覺得女子贏了丟臉,別的棋手也多面露不忿,這本該是被壓在心底的齷齪,不知為什麼,這些人都壓抑不住,顧不得臉面與風度,直接發泄出來。
鄭應慈蹙眉,自然看出這些人的狀態似乎有一些不對。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看起來情緒過激了一些,與自己此時心情有些相似,僅僅是自己更能控制罷了。
鄭應慈雖家世不錯,可在這時也不好再多說,免惹了眾怒,只能淡淡說:「棋道賽本是以勝負論英雄,二十不成國手,終身難求,何時要看年齡與性別了?」
說著,就朝外走去,身後還是一些爭論聲。
步出船艙,來到甲板,外面雖烏雲密布,細雨連綿,但基本上風平浪靜,水光一色,遠處還有別的船隻不遠不近跟著,吹著略帶潮濕味道的湖風,鄭應慈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緩解。
「奇怪,總覺得我忘記了重要的事。」弓起手指,輕輕敲了下太陽穴,鄭應慈覺得這種感覺實在莫名其妙。
他仔細將今天發生的事捋了一遍,發現的確沒有缺漏。
棋賽進行到了深夜,結果決出勝利者,十四歲的葉不悔,奪得了第一名。
「許是輸了比賽,心情低落,被他們的話給影響了。」鄭應慈給自己找了這個理由。
「鄭兄。」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聲音。
鄭應慈一轉身,就看到剛才大家沒找到的兩個人——蘇子籍跟葉不悔,就站在他的身後。
「原來你們在這裡。」鄭應慈一見這二人,剛剛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