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

    「江哥？」

    江黎青蹙眉，嗓音冷清，「我讓你鬆開聽到了麼？」

    「江總那邊沒法交代，你先走我會處理好，行麼？」

    江黎青喉結滾動，他掰開助理的手掉頭拉過童樂。脫掉羽絨服罩住童樂的頭，攬著她快步走向出口。

    「江哥？」助理要追，江黎青回頭，「你留下來。」

    助理瞪大眼。

    今天有個活動在附近，結束後過來吃飯意外遇到了童樂。

    童樂的視線一片漆黑，她下意識的抓緊了江黎青的衣服。她跟著江黎青往前走，前途未卜。

    一片茫茫然。

    高二那年，童樂騎車追他摔了跟頭，血流如注。他脫下外套包住童樂的頭，拖著童樂往醫務室跑。

    疼的滋味童樂全忘記了，唯一有印象的是他溫暖的手和急促呼吸。那麼近，讓她心顫。

    外面的喧譁聲越來越大，童樂抓著江黎青的衣服，手指絞的發白。

    粉絲擋住去路，江黎青看了一眼，目光冷淡而疏離，低聲吩咐隨性保安控制場面。保安攔住粉絲，江黎青拉著童樂徑直走向停車場。

    「車鑰匙。」

    助理也跟了過來，沒辦法只能把車鑰匙遞給江黎青，江黎青拉開車門把童樂塞進去，他關上車門，回頭，「儘快封鎖消息，查查那個人什麼來頭。」

    「我知道。」助理說著，視線往車裡的人看，「她是誰？」

    「江總那邊——就如實報告。」江黎青繞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冷漠眸子沒有多餘情感，「好了，忙去吧。」

    助理還要說什麼，江黎青上車啟動汽車開了出去。

    黑色保姆車很快就沖入了夜色，融入車流。

    助理一甩手：「阿西吧！」

    ————

    車內寂靜無聲，江黎青單手握著方向盤偏頭看向童樂，「可以把衣服拿掉。」

    童樂拿下衣服，抬手擦著嘴角的血，低頭拼命把臉受傷的臉埋在頭髮里，腦袋裡一團亂。

    一包濕紙巾遞了過來，童樂接過，「謝謝。」

    江黎青沒有多說什麼，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路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

    車廂內靜到逼仄，童樂想說點什麼來打破這寂靜，江黎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前方是紅燈。江黎青踩下剎車，拿起手機接通。

    童樂看了過去，燈光下江黎青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黑眸銳利。

    有些陌生，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江黎青沉默很久才開口，「還有別的事麼？我在開車。」

    前方的信號燈早變成了綠燈，後面的喇叭聲響成了一排，江黎青突然把手機摔在操作台上。

    童樂嚇了一跳，登時抬頭。

    手機彈了下掉在車底的地毯上，他啟動車子開了出去。

    童樂還看著他，江黎青扯起嘴角似乎要笑，沒笑出來，他的表情沉了下去，「送你去醫院。」

    童樂抿了抿嘴唇，「不用了吧。」

    江黎青沒有再說話，一路飛馳。半個小時後，車在市醫院停下，江黎青拿出口罩和帽子戴上下車。

    寒風吹進來，冷的一哆嗦，童樂連忙把羽絨服遞過去。

    江黎青捂著嘴咳嗽了一會兒，蹙眉示意，「你穿，戴上帽子下來。」

    童樂看他，江黎青關上了車門，童樂現在已經全清醒了。

    她手裡攥著羽絨服下了車，低頭往前走，江黎青一把拉過童樂把羽絨服套她身上，拉帽子蓋住童樂的大半邊臉。

    江黎青又咳嗽，他捂著嘴聲音壓抑，「有記者跟不要露臉。」

    夜色下，他身影單薄，露出來的皮膚略顯蒼白。

    涼薄嗓音浸在寒風中，「走吧。」

    童樂跟他進了醫院，她被扇了一耳光，後腦有磕傷。別的也沒什麼大問題，護士幫她塗藥，童樂疼的麻木，滿腦子都是江黎青。

    無論他變成什麼樣，都是童樂喜歡的那個江黎青。

    十年，沒有陌生感，她仍然是想靠近江黎青。

    童樂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真賤啊！

    處理好傷口出來，空蕩蕩的走廊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白色熾光燈照在地面上，寂靜孤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