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斜轉頭看了柯南夢一眼，一巴掌拍到他肩頭：「醒醒！她早走了，莫發癲！」

    柯南夢慌慌張張地抬起袖子拭了一下濕潤的嘴角，尷尬地笑了笑。

    完了，被少府看到這丟臉的一幕，又得被取笑。

    算了，取笑就取笑吧，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被取笑了多少回，臉皮早厚了。

    柯斜嗤笑一聲：「這就是童男啊！怕人家拋個媚眼，讓你自宮你都不帶猶豫的。」

    嘖，這狗東西成丁了，見了女人就上頭，怕不得讓他家裡早安排親事哦。

    柯南夢古怪地看著柯斜：「只有你才是光棍一條。在你準備科考的時候，我將隔壁永寧坊的花小娘子娶過來了。」

    柯斜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狗賊！花小娘子才十五啊！你也下得去手！」

    柯南夢嘿嘿奸笑：「今年初頒布的《令有司勸勉民間嫁娶詔》可明確說了，男二十、女十五可以成婚。」

    這年齡，還是虛歲！

    詔書確定了唐朝基本成婚年齡，准寡婦再嫁，但不能向下一個階層娶親。

    也就是常說的良賤不婚，賤籍可以納為妾，但絕對不能成為良人的妻室。

    這也是多數富商為頭牌姑娘贖身之後，或納為妾、或養為外室的原因之一。

    因為人口缺失太多，加上胡漢風混雜，確定婚齡、准再嫁的律令出台就不奇怪了。

    再有人拿「禮」出來說事，就問這缺失的幾千萬人口，你來生啊？

    對柯斜來說，這道詔令唯一不好的一點是：適齡男女的婚配比例，要納入吏部考功司的考核里！

    婚配這種事，還得講個你情我願，總不能逼著人上花車吧？

    惆悵，完不成考核，鍋肯定得柯斜背。

    等等，官媒好像是民曹下屬，民曹還掌管姻緣，鍋一定得吳馳背！

    但是，柯南夢都成親了，還對女色沒有一點抵抗力，丟人吶！

    放在特殊年代，這就是個叛徒，連皮鞭都不用那種。

    「為什麼沒請我？」柯斜有點生氣。

    「請了啊！所以你家隨了雙份禮。」柯南夢理所當然地回答。

    滑非捋了一下稀疏的鬍鬚：「少府，絮兒的事，年代有些久遠，但我隱約記得，沒有她說的那麼簡單。」

    還好少府沒有意氣用事，這事就不是隻言片語能說得清楚的，得翻閱卷宗，搞不好還得走訪一下當年經手的官吏。

    柯斜笑道：「本官知道，司法之事，應該慎之又慎，不能率性而為。」

    滑非鬆了口氣。

    司法這一行，不怕上官不懂，就怕上官胡亂插手。

    柯斜信步走出公房，就見官吏們以路過、對話、上茅房等理由離開，膽大的官吏還對少府沒與絮兒發生點什麼表示嚴重鄙視。

    都是些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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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斜召來司倉佐屈男磨和，一番雲裡霧裡的官話，最後才告知屈男磨和，原定的三十六個勞力，沒了。

    屈男磨和脾氣發了：「少府，這什麼意思？公廨田、職田還要不要耕作了？」

    柯斜一攤手：「他們欠的租庸調都有人扛了，本官總不能還讓他們蹲縣獄吧？人手不足，自己跟民曹、士曹協調，啥都靠上官，你們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屈男磨和咬牙：「他們敢不給人，官廚（食堂）都停了他的！」

    倉曹不僅負責公廨、公廨田，還負責庖廚，從官廚到城裡所有的飯鋪、酒樓，都歸他們管。

    要是無節制拓展一下權力，準不準黎庶家裡升火造飯也能管得到——信不信天天讓你過寒食節？

    再無節制一下，信不信得拿芯子堵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