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也站在電視機前發呆，看著那個套娃，笑了笑，說：「說起來，這還是他爸爸在她六歲時候給她買的禮物。」

    「小晨離開家的時候，她的爺爺奶奶，讓她拿錢，她不肯要，只拿走了這麼個套娃，然後就跟我過上了一窮二白的生活了，那個時候，她18歲。」

    「小晨是個女孩子，再優秀，她也是個女孩子，那家人不喜歡女孩子，他們喜歡男孩子，但是很遺憾，我沒法生了，結果她就以為，都是她的錯。」

    顧媽媽拿起那個套娃，套娃外面的瓷彩已經淡化了許多了。

    「我會照顧好她的。」郁涼城聽完了，許久，都沒再說半個字。

    怪不得，成績一向不錯的她，居然會考到那所學校去。

    顧媽媽笑著搖頭：「我明白，你家肯定不簡單，但是如果可能，分開的時候，也請顧及小晨的面子。」

    「她是被我們硬生生折磨成自卑的性格的。」

    「15歲以前的顧暖晨，高傲，自信，她長的好看，出身也好，腦子也聰明，一直以來，她都活的很漂亮，可是15歲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驕傲了，一夜之間，她被打回了原形。」

    「連著她的驕傲，也在一夕之間，全部毀於一旦了。」

    顧媽媽看著郁涼城，臉上依舊是那麼和藹，可是聲音卻找不回那種瀟灑了。

    一下子，一夜之間，那種過程，殘忍又絕情。

    不給她任何適應的機會，一夕之間，毀於一旦。

    郁涼城想起那個在酒吧，為了朋友，出手相助時，她臉上出現的那種不屑跟輕蔑。

    而如今，只有小心跟自卑了。

    顧暖晨一直問，為什麼是她。

    其實，不是她的話，還能有誰？

    一念之間，他就情之所付，覆水難收了。

    郁涼城眯起了眼，沉重的許諾：「從今以後，我就是她的驕傲。」

    16歲那年，那個高傲的女孩子，他一定會找回來的。

    顧暖晨做了個夢。

    夢見，15歲那年，在酒吧。

    她的朋友不小心惹事了，得罪了人，那個時候，她想也沒想就沖了出去，直接將那個喝醉酒的男孩子揍倒在地。

    指著他，不屑的開口：「這是我的朋友，再讓我看到你欺負她，我保證你不會好過的。」

    那個時候，別人是崇拜的看她的。

    再然後，從顧家離開。

    顧媽媽生病，她沒錢，去找自己的那些朋友幫忙，結果，沒人肯伸手。

    他們說：顧暖晨，你不是很驕傲嗎，怎麼被趕出家門了？你倒是再驕傲一次啊。

    從那之後，她的世界，再沒朋友。

    只剩下她跟母親相依為命。

    她賣掉了滿月時，母親送給她的鐲子，同時賣掉的還有她的尊嚴。

    在後面，16歲，遇見了周揚。

    18歲，分手。

    顧暖晨拉起被子，將腦袋都遮了起來。

    好累。

    也好疼啊。

    顧暖晨掀開被子，還沒爬起來，就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

    郁涼城？

    顧暖晨爬了起來，揉了兩下眼睛：「你怎麼」環顧了一圈四周，她立馬改口：「我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