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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先司令部的官兵一步到了碼頭，我和席岳北兩個人手腳並用，將穆念扶下了馬車。一窩蟻  www.yiwoyi.com塵風師兄已經去打點船夫了。

    官兵追到了碼頭，船就要駛離港口了，我們幾個人也就差一步就要離開這個小鎮了。塵風師兄和席岳北先上了船，在前面接應，而我扶著穆念走在後面。

    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穆念在最後的關頭卻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將我推上了船，而他自己則留在了碼頭上，沒有上船。

    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身後的穆念說道：「千羽，此生我對你的情誼還請你能記住，我們來世再見吧。」

    穆念捂著受傷的胸口，單薄的身子在偌大的港口顯得那麼淒涼。可是穆念，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

    我看到穆念嘴角帶笑的被我們身後的追兵制服在地。他大聲地喊著：「我的親人在這裡，我的根在這裡，我哪裡也不去。」原來穆念早就想好了。只是他知道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回去送死，所以他才等到了最後的關頭讓自己留下。

    船已經駛離港口有一段距離了，可是我仍能看見碼頭上的官兵在毆打穆念，他的表情甚至清晰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因為痛苦而扭曲了的面孔，最後，我聽到碼頭上的一聲槍響。

    塵風師兄遮住了我的眼睛，我沒有看到穆念死的樣子，我想我真是幸運，沒有看到這一幕。塵風師兄輕聲地在我耳邊說：「千羽，我心裡跟你一樣痛，可是師兄請求你，不要這麼痛好不好，你痛，我也會跟著痛的。」

    我點了點頭，張了張嘴也沒能說出來一個字。可是除了塵風師兄的手，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模糊了我的眼睛，刺得我眼生疼。

    我沒有看見穆念死去的畫面，卻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經常想到那樣的畫面。穆念，你痛嗎？對不起，我不能代替你痛。

    塵風師兄找的那艘船是駛向上海的船。

    到了上海之後席岳北就與我和塵風師兄分開了。

    「千羽，你也知道我的情況，上海有我的親人，現在我想我們也是分別的時候了。我們山水有相逢，希望再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是朋友。」

    席岳北的面色有些沉重，讓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分開也好，我現在也不經營繡坊了，你留在我身邊也是屈才了，想來你也能找到更好的生計。這些銀錢你收好，之前的工錢也沒有給你結算，剩下多的錢你就當給你的遣散費了。你別嫌少，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不比以前。」

    說完，我將手上的銀元遞到了席岳北的手上。可是卻被他拒絕了。

    「千羽，憑你對我的恩情，我根本就不應該收這個錢，我在上海還有親人照拂，但是你個塵風兩個人沒有，所以這個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能照顧好我自己。我們後會有期。」說完，席岳北就轉身離開了。

    我是個習慣離別又捨不得離別的人。可是現在除了塵風師兄所有的人都離我而去，或許只是命運的嘲弄，讓我不能擁有的太多吧。

    上海的氣候和小鎮上很像，我來到這裡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我和塵風師兄找了個小院子，便在裡面安了家。塵風師兄在這裡的戲樓找了個營生，我們的生活也算安逸。

    可是好景不長，塵風師兄就病倒了。

    是很嚴重的病，塵風師兄一度只能臥病在床，我每日伺候左右，覺得生活真是難過極了。可是再難過的生活，只要人活著，就總有一線希望。

    塵風師兄身體不好，已經不能再去戲樓了，看病也花掉了我們幾乎所有的積蓄。不得已，我上街務工。一開始也接一些給人家洗衣服的活計，可是那樣的工作收入太低了。不足以支付塵風師兄的醫藥費。

    不過很快，我在大世界找到了一份工作。

    大世界是上海有名的歌舞廳，很多上海有身份的人物都會經常光顧這裡，而我的工作就是在舞台上唱歌。

    雖然沒有學過唱戲，但是我的聲音還是不錯的，模樣也算周正，所以在歌廳也能某的一席之地。

    跟我一起唱歌的還有兩個姑娘，一個叫薄荷，一個叫綠衣。我們三個人成為了大世界的台柱子。每日來聽我們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