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二食堂里,所有人的表情都表情陰沉,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聽說了一點小道消息,今天姚國發組織的這頓飯,是最後的散夥飯,吃完這頓飯,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傷心和難過,大家在一起,經歷過二食堂的輝煌,當初炊事員這份職業,拿到外面去,絕對是所有人都羨慕的存在,然而現在這些國營二食堂里的老人,卻都面臨著下崗失業的問題。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坐在主位上的姚國發輕咳了兩聲,然後說道:
「今天大家都到齊了,從今往後啊,就再也沒有我們這個國營二食堂了,上面那把咱們這個二食堂給賣了,人家要用我們這兒,開一個高檔的海鮮酒樓,可我們的人啊,人家是一個都不要啊!今天我們在這兒,吃的是散夥飯,我姚國發對不起大家了,來大家都舉起杯來,我姚國發最後敬大家一杯!」
在座的男人都眼神戚戚,女人都眼淚含眼眶,蘇猴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啤酒,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開口說道:
「這杯酒我敬大家,大傢伙兒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不容易,吃完今天這頓飯,我們大家就要散夥了,兄弟姐妹們以後出去了都好好混,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互相記得,幫幫忙!」
說罷蘇猴一飲而盡,不得不說,他可能是跟在姚國發的後頭呆久了,滿嘴的套瞌,聽得他身旁的六子一陣膩歪,六子也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來,我六子也敬大傢伙一杯,哥幾個,姐幾個,還有姚主任,咱們是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那在哪兒不是混啊?干!」
「好,說的提氣!」正當所有人都在那裡沉淪在即將失業的難過中時,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打破了平靜,大家紛紛側目,發現是葉晨從外面進來,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葉晨走到了餐桌近前,看著眾人,然後開口說道:
「我說你們幾個不夠意思啊,好歹我也是二食堂的老人了,這麼豐盛的聚餐,居然不想著叫我,還拿不拿我當兄弟了?」
「哥!」「洪昌你怎麼來了?」眾人跟葉晨自然是不見外,紛紛打著招呼,包括姚國發,葉晨的兩手虛按,然後開口說道:
「我說哥幾個,姐幾個,不帶你們這樣的,我就是跟著你們大傢伙蹭老姚一頓飯,你們幹嘛一個個都哭喪著個臉啊?老姚的群眾基礎這麼好嗎?我可都聽蘇猴說了,這老傢伙背地裡沒少剋扣你們啊!」
葉晨的插科打諢,讓大傢伙的情緒都不連貫了,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更是讓老姚跟蘇猴破了防,因為只要是在二食堂幹過的人,誰都知道蘇猴這個傢伙慣會來事兒,說是姚國發的狗腿子也不為過,不過要說本人有什麼壞心眼兒,那倒還真談不上。
至於姚國發,則是指著葉晨,滿臉苦笑的說道:
「洪昌啊洪昌,咱們倆師兄弟在一起這麼多年,哪怕是要散夥了,你這傢伙都還不忘記糟踐我啊!」
葉晨的到來,衝散了剛才室內飄散著的離別的難過,這時大傢伙給葉晨讓出了一個座位,葉晨坐了下來。在座的老人他全都認識,除了幾個後來補進來的臨時工,就沒有他不熟的,葉晨笑著說道:
「從我參加工作那天起啊,我就在二食堂上班,從打雜到學徒,再到最後成了掌勺的大師傅,我一直都把這個地兒當成是我第二個家,閒暇的時候經常會躲個懶,跑去面垛子那裡貓一覺。哪怕是後來我去上了大學,可我還是把自己當成是咱們二食堂的一份子。
上學那會兒,每次放了假一回到寧州,我肯定會帶著我媳婦麥香來到咱們二食堂吃一頓,因為這裡有我久違的家的味道。其實我今天過來呢,是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傢伙說一聲,咱們二食堂是要不幹了,被上面給賣了出去,可是買下二食堂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當葉晨說出買下二食堂的人是他的時候,所有人心裡都不自覺的升起了一絲希望,可是隨即便想到了剛才姚國發說的,買家一個二食堂的老員工都不要,這代表著葉晨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