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注視著王道明，厲工眸子開闔之間，不禁流露出異彩。

    「武功怎麼可能練到這一步……，縱使是破碎虛空，不，縱使是仙神佛陀，怕是也不可能達到你這般境地，看似有限，實則無限，見你如見道！」

    「神話傳說之中，道祖合道，與道合真，天道人道匯聚一體，不可知不可言，你竟然給了我一種與神話傳說之中所描述，近乎相同的感覺！」厲工的聲音微微顫抖，可見其心中不平靜，若非他知曉自己意念純陽，宛若金剛，可辨真幻，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進入了某個幻夢之中。

    縱使早知曉王道明的存在，不能以常理度之，但今日一見，還是讓厲工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存在。

    先前聽聞王道明在乾陽城外，鎮壓金輪法王，擊敗忽必烈，厲工也只當王道明又有突破，但也沒太放在心上，他自是不知，忽必烈逆轉時空歸來，已然勘破心神氣三關，只差勘破體關，便是破碎虛空，遠飛尋常大宗師可以度量，若不然，絕不會如此。

    要知一年以前，他與王道明交手，也不過是平局收場，但現在，肉眼所見，王道明只像是一個濁世公子，但若是以心神感應，王道明的存在，卻是無限奇異力量的集合體。

    時、運、命、數，天道人心，一切一切的力量，都匯聚在王道明身上，使得王道明已經變成了一種奇異的存在，已然非人！

    「沒有什麼不可能，肉體的力量存在極限，但心靈的強大卻是沒有窮盡，當精神意念不斷往上，跨越一切，超越一切，自會吸引其下的存在向之匯聚，水自上往下流，因其源頭在上，當你立於最高，你便會化成源頭，其下的一切，都不過是你的一部分！」王道明言語淡淡，心靈平和到了極點，到了王道明現在這個境地，心靈浩瀚如星空，難以揣測，星空之中星辰運轉，若是近觀，自是天驚地動恢弘浩瀚，但若遠觀星空，望其整體，卻是靜如止水。

    「你的心靈究竟達到了哪一步？！」厲工難以相信，但想到自己這些時日觀人道運轉之所得，又想到面前的人，便是這一切變革的發起者，推動者，他只是遠觀，便破開樊籠，更進一步，而面前這人親身投入變革，收穫又該巨大到何等地步。

    王道明淡笑道：「高破碎一線！」

    王道明所說的一線的確是一線，不過卻並非是橫著的線，而是豎著的線。

    心靈的進步，並非是加法，而是乘法，要不然，佛門也不會有一朝頓悟白日飛升的說法，而乘法，只要越過某個節點，剎那之間，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難以揣測，無法思量。

    「的確，武道一途，高一線便是高到沒邊！」厲工釋然了，有時候一線之差，便是天地之別，就像皇帝與太子，便是一線之差，但皇帝一句話便能將太子打落塵埃。

    但隨即，厲工卻是正色道：「越是修煉，武功越高，便越是覺察到天地難越，人力渺小，破碎四關四重天，一步一登天，每破一關，後一關都要比前一關難十倍，實在是難以想像，過往那些破碎的人傑是如何破開樊籠，破碎虛空而去！」

    「我五歲練氣，十六先天，二十六歲煉罡，三十二歲便修出元神，不到四十歲，便已至宗師絕頂，自認自己天賦才情，越古超今，過往一切破碎虛空的人傑，也不過如此！」厲工淡淡的說道。

    王道明聞言，沒有接話，任由厲工繼續說下去。

    「直到我見到了令東來，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宗師尚且未曾成就，談何輕看古人！」

    「後來，我閉關悟道，幾盡生死，最後涅槃而出，終至大宗師，才覺天地之大，破碎艱難，心中狂傲盡去！」

    「現今我四關破二，更覺前路已盡，大宗師已是山之絕頂，邁出一步，還可凌空一躍，邁出兩步還可山上建塔，塔上一躍，但踏出三步，卻已經是不可能，至於踏出四步，破碎虛空，更非是人力可達！」

    「破碎金剛尚且有路，破碎虛空，該當如何？！」厲工言語之中帶著迷茫，這一刻，他不像是一個傲絕天下，反手鎮乾坤的大宗師，更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幼童。

    王道明看著星空，聲音裡帶著幾分厚重，好似擁有了星河的重量：「想要踏出三步，可以生出翅膀，直入雲間，而想要踏出四步，可以化作神靈，橫渡星海！」

    「人類的能力，終究是存在極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