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尖刀 第一百三十六章:上鎖的箱子
腳步聲漸行漸近,分明是奔著河野信的宿舍而來。
河野連忙一腳將大橋的行李箱蹬向床底下,由於起腳倉促,發力不均,箱子的邊緣撞上了床腳,整個箱身旋轉了將近九十度,竟沒能一下子隱身床下,一隻箱角突現在外,而原先擺放朝外的鎖扣已然偏離到一側……
如果重新整理,時間已經不允許,腳步聲已到了門前。
不但如此,就連河野都沒能回復原位。
大門這個時候被推開了。
真是擔心什麼,就會來什麼,推門而進的正是行李箱的主人——電訊股股長大橋雄。
日軍南京城的王牌狙擊手河野信的槍法一流,但表演不僅沒有天賦,簡直是糟糕透頂,當大橋雄的目光投進宿舍時,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河野僵立在他的床前,大橋把目光自然上移,他第二眼看到的是河野慌張地表情。
「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河野不但神色慌亂,言語也磕磕巴巴,往日的傲慢和自信頓失,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在幹什麼?」大橋盯著河野,滿臉狐疑問道。
「我……我受傷了……」河野完全答非所問。
大橋進了房間,關上房門,朝著自己的床鋪方向而來,河野把身體擋在暴露在外的箱子前,隨著大橋的走近而慢慢轉動,分明是想遮擋住他的視線。
河野信拙劣的演技讓他的目的昭然若揭。大橋在情報機關浸淫多年,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陰謀,耳濡目染,心明如鏡,自然識得河野這低劣的手段,大橋顯然是在欲蓋彌彰著什麼,他的目光穿過河野雙腿的外側,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人動過。
大橋心中一沉。
河野一定對他的箱子做了什麼!
再看河野,神情極不自然,他的右手的確又受傷了,纏裹著紗布,吊在脖子上,看到這裡,大橋心中稍安,畢竟,河野這樣的殘象不足以對他的箱子有過分的舉動;畢竟,他們乃為同僚和舍友,不至於明目張胆撬開他的箱子;畢竟,他的箱子上加了鎖;畢竟,那把鎖是目前工藝最為複雜的,還沒聽說有人能夠了無痕跡地打開過它。
如果河野尚沒有看到他的箱中之物,那麼大橋這個時候所要做的,便不是對他的行李箱表現出更迫切的關注,很顯然,只會打槍的河野已經對他的箱子產生了好奇,他不能用自己的行為引誘或者激發他更強的好奇心,只能裝作若無其事,這樣或許會冷卻他的求知慾!
「怎麼,河野君又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大橋不再逼近,順勢坐在了河野的床鋪上,換成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同樣的這句話,古屋杏子講過,當時河野認為是對他的極大污衊,而今,大橋雄也有此一說,河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備受感動,但是這種感動倒不是因為對方對自己受傷的關懷,而是感動於對方忽然放棄了對他的進逼——
當下的他已陣腳大亂,正不知如何收場……因而,這樣的感動多多少少也有偽裝的成分。
於是,河野這個時候坐在大橋的床鋪上便顯得十分自然,河野的雙腿遮在裸露在外的箱角上。
「今天執行一項任務,遇到了一個支那狙擊手……」
河野一邊說話吸引著大橋的注意力,貼在箱子上的雙腿微微用力,將凸在床沿外的箱角推進床底,他繼續說道:「我萬萬沒想到,支那竟然藏龍臥虎,是我大意了……」
河野細微的舉動被大橋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裝作吃驚的樣子:「怎麼?南京城裡還有沒肅清的武裝分子?」
河野的話匣子一下子被打開,他侃侃道:「數量還不在少數,上一次在東郊紫金山我就遇到了他們的一支八九人的小隊,後來聽說森川將軍還指揮對那一帶進行了圍剿,據說他們的數量有半百之多,可惜都逃走了……今天在燕子磯碼頭,敵我發生了激戰,他們預先有所準備,否則我也不會受傷!」
大橋忽然想起什麼,趕緊問道:「古屋少佐沒事吧?」
河野立即想起今天和她發生的種種不愉快,忿忿說道:「她能有什麼事?如果不是我及時遏制了支那的那名狙擊手,恐怕她已經效忠了天皇。」
「那真是得好好感謝河野君!」大橋語氣中有些激動,但驀然感覺到自己的這番表述會讓河野產生歧義,就連忙掩飾道:「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