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什麼盯著我看？」

    「因為好看。」

    「……」

    童染突然嚴肅下神色，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莫南爵，你不對勁。」

    男人笑出聲來，「是不是我非得壓著你才算對勁？」

    「才不是！」童染反駁，她雙眸盯著他的俊臉不肯別開，「我覺得你不開心。」

    「胡說，」莫南爵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你在這裡我怎麼會不開心？」

    「你看，不對勁了吧？」童染豎起小眉毛，分析道，「一般這種時候，你會說：因為看到你就不舒服……這之類的話，怎麼可能這麼溫柔？」

    莫南爵將俊臉湊過來，「你覺得我溫柔嗎？」

    童染一怔，他的呼吸聲噴灑在臉上，痒痒的，「溫……溫柔。」

    莫南爵端詳著面前這張紅潤的小臉，可怎麼也扯不出笑容，照片就壓在他口袋裡，周管家回頭的那一瞬間是他永生無法緩解的痛，他怎麼勸說自己，也抽不開身。

    能抽開嗎？

    莫南爵收回動作，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將視線投出去。

    夜深又深又重，卻不及男人雙肩擔著的重量，莫南爵微眯起眼睛，這窒息的感覺幾乎滅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甚至在想，洛蕭面對著童染和洛庭松的時候，又是怎麼樣的感覺？

    能笑得出來嗎？

    一種痛兩人嘗，莫南爵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香菸叼在唇邊，卻陡然想起童染還懷著孕，他皺起眉頭，直接將煙盒對著窗口甩了出去。

    樓下傳來砰的一聲，而後樓梯口的人便出來查看，莫南爵抬手撐住額頭，胸口堵得厲害，他抿起薄唇，眼底陰鷙一片。

    身後，一雙手環上來抱住了他的腰，童染將小臉貼在他的背後，她嗓音糯糯，「莫南爵，你怎麼了？」

    男人並未開口，也沒動，童染雙手收緊，晃了晃他，「你是不是不高興？」

    莫南爵微垂下頭，腰間的小手絞在一起，依賴十足的表現，他雙眼沁出哀戚，很多話在喉間哽咽了一圈，還是被咽了回去。

    原來，他也有這般害怕的時候，原來，有些話是真的無法說出口，任你怎麼衝破喉嚨，它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是不是因為孩子？」童染並不知道，二人各懷心思，她緊緊抱著他，彼此的體溫都清晰的傳遞，「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有芥蒂，你雖然不說，是因為怕我難受，莫南爵，你其實……」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轉過身，用力的將她擁住。

    童染差點窒息，她鼻子一酸，「莫南爵……」

    男人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他雙臂用力收緊，仿佛動手就是失去，「別動。」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

    「可是……」

    莫南爵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說下去，他雙手攥緊成拳，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童染趴在他胸前，他的心跳極快且絮亂，她聽出了不安的節奏。

    二人誰都沒再開口，夜風順著吹進來，涼颼颼的，莫南爵將童染橫抱起放回床上時，她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