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掏出煙盒，卻發現裡面已經空了，莫北焱只覺得胸腔內像是聚集著一股氣，莫名的煩躁猶如炮彈，幾乎要將他炸裂。

    砰！

    莫北焱掄起拳頭就砸在雪白牆面上。

    指關節咔嚓作響……疼的青筋浮現。

    該死，他到底在煩什麼？

    為誰而煩？童染？陌歡瞳？還是什麼？

    他真的不知道……

    莫北焱伸手捂住臉，只想蒙頭狠狠睡上一覺。

    他不應該這樣的，他不需要猜疑，不需要憂心……

    這些情緒他統統不需要。

    所以，現在回家，睡覺，才是他最應該做的。

    莫北焱收回手，他將空煙盒丟進垃圾桶，轉身出了醫院。

    ……

    童染來到病房內。

    陌歡瞳被注射了少量的鎮定劑，情緒穩定後整個人也恢復了正常，她並未睡著，只是睜著眼睛躺在病床上。

    童染推門走進去，陌歡瞳聽見腳步聲嚇了一跳，忙撐下身體，「是誰？」

    「歡歡，是我，」童染走到病床邊坐下，她望著她臉和脖子上的痕跡，只覺得壓抑，「好點了嗎？」

    陌歡瞳鬆了口氣，她躺回去，「我沒事，就像做了個夢。」

    童染倒了杯水遞給她，「經常這樣嗎？」

    「四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就會這樣，」陌歡瞳握著水杯，她苦笑下，「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其實我也不想去回憶，可是有時候記憶冒出來，我甚至都想死……」

    童染點點頭，她能理解她的想法，當初她在ktv被阮亦藍設計，差點就被侮辱……

    那段時間她也常常做噩夢，很久很久才走出來。

    更何況歡歡是真的被……

    童染不敢想下去，就像韓青青，當初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才重新站起來的？

    不……她沒有站起來，而是誤入歧途了。

    想到韓青青，童染垂下頭，鼻間莫名的發酸，她眯起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但確實是因為她，青青才會被人侮辱……

    這份債她這輩子是還不清了，人生處處都是遺憾，童染想要彌補都已經沒了機會。

    她久久沒有說話。

    陌歡瞳伸出手去，「小染，你還在嗎？」

    童染抹下眼角，「在的，我沒走。」

    「其實，」陌歡瞳手落下來，她咬下嘴角，「你下午和莫北焱在樓下說話，我聽見了。」

    童染一怔，忙開口，「歡歡，其實……」

    「你不用勸我，也不用安慰我，其實我都知道的，」陌歡瞳搖了搖頭，「我早該知道了，我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童染沉默下，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

    安慰的話往往都是最殘忍的……

    陌歡瞳忽然伸手去握她的手，「小染，我想離開莫北焱。」

    童染眼皮輕抬起，「怎麼離開？」

    「你能讓他放了我嗎？」陌歡瞳視線毫無聚焦的落在一處，「我想回到我的生活中去……這場無稽的鬧劇也該結束了。」

    童染秀眉輕擰，「我和他說過了，可是沒用……他不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