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焱嘶了一聲，抽了張紙按住手臂，他重新坐回去，「莫喊痛？」

    他知道她醒了。

    一醒就這麼兇殘？！

    陌歡瞳睜著眼睛，胸口不停的起伏，整個思緒還處在噩夢中。

    她夢到了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比噩夢還可怕的夜晚……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沒有忘記過。

    那是她心底深處最深最濃的恨與痛，四年來，陌歡瞳常常做噩夢，都是和那一晚有關，她無法忘記那個男人是怎麼殘暴的對待她……

    那不僅僅是強~暴，那簡直就是性~虐~待。

    她差點被生生折騰到死掉。

    那個夜晚毀了她的一生。

    陌歡瞳想，如果沒有四年前的那一天，那麼她現在就已經和陸宇維成了婚，也許都已經有孩子了，她可以繼續她的鋼琴夢，也可以好好的照顧媽……

    她不想再吃苦，真的，可以說她軟弱說她沒用，可是從小到大吃了太多的苦，陌歡瞳死也忘不了七八歲的時候在街上要飯的日子，動不動就被人踩一腳，媽媽躺在醫院，她甚至想過要賣了自己來賺錢……

    她沒有人照顧，沒有人疼，只有自己。

    她真的一點點苦都不想再吃……

    本來她即將要踏出黑暗，走向光明，可四年前的那一晚，硬生生的將她重新拽了回去。

    甚至跌得更深。

    陌歡瞳緊緊皺著眉，滿臉都是掙扎之色。

    莫北焱見情況不對，忙伸手輕拍下她的臉，「莫喊痛？莫喊痛！醒醒！」

    陌歡瞳搖著頭，嘴裡喃喃念著，「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她說著就掙扎要起身，莫北焱雙手按住她的肩，「莫喊痛！」

    「啊——」

    陌歡瞳叫出聲來，聲音悽厲不止，莫北焱眉頭一皺，低頭狠狠穩住她的唇！

    「唔……」陌歡瞳舌尖一顫，張嘴用力一咬，血腥味剎那間蔓延，她這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你……」

    莫北焱輕退開身，他抬手擦下嘴角，「成啊你，醒來就差點咬掉我的舌頭，看來你恢復的不錯。」

    陌歡瞳喉間哽咽下，她躺回去，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對……不起。」

    莫北焱眯了下眼睛，他伸手在她眼前一晃，「你還學會說對不起了？」

    陌歡瞳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影晃動，她竭力睜著眼睛，卻看不真切，「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最初的沙啞過後，聲音靜如死水。

    第一句話對不起，第二句話要出院。

    莫北焱搭起一條腿，「出院了，你想怎麼樣？」

    陌歡瞳雙目平視前方，眸光也沒有波動，「回家。」

    「回家？」莫北焱挑下眉，「你有家嗎？」

    「……」

    他專挑她的刺來說。

    陌歡瞳覺得沒什麼好忍的，她也乾脆的回擊，「我是沒家，我待的地方都是龍潭虎穴，都能直接把我吃了。」

    莫北焱臉色一沉，「莫喊痛，你什麼意思？」

    她是想說和他住是龍潭虎穴？！

    「我沒任何意思，也不敢有，」陌歡瞳手背刺刺的疼，她用另一隻手捂住，「我只是想回家，既然我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你也不必再留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