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爵又給了他一腳，莫北焱想回踢過去，被他一個眼神掃過來，想了想還是不踢了。

    算了，他可是哥哥，不跟自己弟弟瞎計較。

    「你真要接藏門？」莫北焱往後靠，倒是沒想到兒子會有這個想法，「我沒當過，沒法給你建議，你問我弟。」

    「……二叔？」

    莫南爵眯眼看著自己的侄子，「比當兵累。」

    「我知道。」

    「會很累，很多麻煩而荒唐的事，有時候不是你做的事也會扣在你頭上，」莫南爵淡薄而緩慢的道，「接手後，你會慢慢發現，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正義才是對的，善惡未必是殊途，好人會做錯事，國家也會錯，你會面臨很多抉擇，做對了是應該的，沒人會表揚你，做錯了是罪惡的，會有很多後果，可以承受的，難以承受的——你都要去承受，一直到你走下這個位置。」

    莫曜洵聽完後沉默了將近一分鐘，而後點了點頭，「是，二叔，我明白，我願意承擔這些責任。」

    …………

    晚上的時候，陳安接到了天奕集團總裁梁白的電話，他聯繫了幾名醫院的合作夥伴，飯局約在里盧大酒店。

    一餐飯吃得很愉快，合作項目談的也很順利，陳安喝了點酒，慕橙菲打電話說過來接她。

    梁白也喝了不少，從包廂里走出來，迎面撞見了走進來的女人，他看著她，面色淡然，「陳夫人，久仰。」

    慕橙菲笑了一下，「你好，我老公呢？」

    「陳先生在洗手間。」

    慕橙菲點點頭，這才抬頭看他，梁白沖她笑了笑，「那我先告辭了，再見。」

    「再見啊。」

    梁白頷首，才走出幾步，身後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梁先生，冒昧問一句，你是哪裡人？」

    梁白腳步一頓，眼神暗了一度，轉過身彬彬有禮的道，「我是在紐約出生的，美國人，陳夫人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慕橙菲看著他完全陌生的臉，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她釋然的笑，「就是覺得……你有點像我哥哥，長得不像，但是神韻很像。」

    梁白插在褲袋內的手驟然收緊，面上淡淡的笑，「陳夫人還有哥哥。」

    「有啊，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慕橙菲點點頭，她笑的淺淡，聲音帶了點歲月的惆悵，「他走了好多年了……有二十年了吧。」

    「是麼，失禮了。」

    梁白朝她稍稍頷首告辭，轉身往外走去。

    …………

    公寓。

    梁白回來的時候，藍柚正在煮湯，聽見動靜忙跑出來，朝他露出個微笑，「少爺回來啦，我在煮湯，還有二十分……」

    「我暴/露了。」

    「……」

    藍柚一怔，「少爺……」

    梁白解開袖扣，眉目冷沉如水，「我妹妹認出我了。」

    「她……直接叫你哥哥了嗎？」

    「那倒沒有，她只是說，覺得我神韻像她哥哥。」

    「那就沒關係吧，」藍柚鬆了口氣，「只是覺得有點像，像的人很多……」

    「沒關係？」梁白冷淡的勾唇，聲線夾雜著濃而深的嘲諷，「你知道為什麼我當年會輸給莫南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