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染被他扯住，洛蕭盯著她的側臉，忽然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很多……」洛蕭輕聲哽咽，「當年很多事，我做錯了，我都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童染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小染，」洛蕭嗓音沙啞，「你……能原諒我嗎？」

    童染眼眶濕潤，當年的事已過去那麼久，那時的悲傷那時的憤恨都已被撫平，時間已經治癒從前，她不再恨他了。

    那也許不是恨，那是一種被至親之人背叛的絕望、失望，如今她的心結已經解開。

    那時在藏門，她被霍心潔綁在纜車裡，洛蕭上來救她，炸彈爆炸時他喊得那一聲『小染，原諒我』，童染記得很清楚。

    只是，當時她喊的那一聲『洛大哥』，洛蕭並未聽見……

    所以，他帶著她的不原諒，躲了二十年。

    其實……她早已不怪他了。

    童染緩緩轉過身，洛蕭看見她紅了的雙眼，心口抽搐，曾經的一幕幕閃過眼前，他記得他給她注射k，他給她下藥，他囚著她，傷害她的孩子……

    此時此刻，他仿佛忽然明白了後悔兩個字該怎麼寫。

    他後悔曾經帶給她的傷害，後悔辜負了她對他的信任。

    「小染……」洛蕭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輕咽，「你是不是……還恨我？」

    「不，」童染搖搖頭，她對上他的眼睛，「我不恨你，我早就……不再恨你了。」

    洛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是陪伴過我的家人，」童染堅定地說，「你一直都是我的哥哥。」

    洛蕭微微眯著眼睛，聞言有些恍然，良久，他溫潤一笑，「是，我是你的家人。」

    他仿佛在剎那間想通了什麼，一切的心結在此刻解開。

    對，他是她的家人，是從小到大照顧她的哥哥。

    洛蕭緊皺的眉頭鬆開，他盯著她，而後釋然的勾唇淺笑，「從今天開始，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再無其他。」

    童染眼底輕動，點點頭。

    洛蕭走上前，如兄長般朝她張開雙臂，「謝謝你還願意認我這個哥哥。」

    說著，他微俯下身，輕輕地擁抱住她。

    病床上忽然傳來動靜——

    童染倏地扭過頭，正好對上莫南爵睜開的雙眼。

    男人黑曜的瞳孔收縮，眸中布滿紅血絲，他看著洛蕭抱著她，莫南爵嘴角動了下，似乎想說話，可氧氣罩讓他無法發出聲音來。

    童染驀地睜大眼睛，她忙轉身跑到病床邊，可下一瞬，莫南爵才睜開的雙眼卻又緩緩合上。

    「莫南爵？」童染俯下身，她輕移開他的氧氣罩，輕拍他的臉，「莫南爵？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莫南爵？」

    莫南爵閉著眼睛，並無反應，似乎又陷入了昏睡。

    童染急了，忙轉身要去叫陳安，洛蕭卻先她一步沖了出去。

    …………

    陳安就睡在隔壁，其實也沒睡著，在床上輾轉反側，洛蕭一叫他立即就來了，給莫南爵檢查過後，陳安轉身看向童染，「他剛剛是不是醒了一下？」

    童染點點頭，焦急地看著他，「就睜了一下眼睛，大概秒左右，怎麼回事……」

    「沒事，這叫短暫性甦醒，他很快會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