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鳶暗自威脅他，果然奏效。

    周瑾南安分了許多，乖乖等醫生說話。

    周瑾南昨晚淋雨，外加上晚上洗了冷水澡，感冒發燒嚴重，醫生建議他住院輸液。

    韓鳶自是同意，陪他辦完住院手續後，打算出門給他買點吃的。

    周瑾南見她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衣袖，些許蒼白的臉，聲音低啞疲倦，「你去哪？」

    他沒用力扯她袖子，只用了一點力，生怕丟下他不管，「你答應我的，陪我來醫院。」

    他們身邊還有兩個來掛吊瓶的護士，見狀，不由得一起看向韓鳶。

    韓鳶有點尷尬，又覺得十分好笑，周瑾南這樣搞得自己好像一個渣女，她鬆開男生拉扯自己衣袖的手，聲音很輕，「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周瑾南抿了下唇，不緊不慢問，「真的？」

    韓鳶心疼看向他，嗯了一聲，「我不會騙你。」

    周瑾南這才心甘情願的放手了。

    等韓鳶走後，其中一個護士八卦問，「小帥哥，你們是男女朋友？」

    周瑾南回答得迅速，「當然。」

    「那怎麼看你一副害怕失去她的樣子？」另一個護士問。

    周瑾南：「你看錯了。」

    護士：「哦。」

    韓鳶出醫院門口。

    先去打包一份皮蛋瘦肉粥，從店裡出來時，遇到了韓志鑫。

    兩人皆是一愣。

    這是父女倆三年後第一次見面，韓鳶早已沒了當年的戾氣，但她明顯不想理會韓志鑫，裝視而不見離開。

    韓志鑫見她要離開，快步上前，有些猶豫叫她名字，「鳶鳶。」

    韓鳶表情淡漠而疏離，沒回應。

    韓志鑫在她身後，拔高音量，「鳶鳶，和爸爸談談吧。」

    韓鳶停住腳步，側目看他，面若寒霜，「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就談一次。」韓志鑫語氣近乎乞求。

    韓鳶轉過身去看他，幾年不見，他也不似當年那般年輕了，老了許多，白頭髮明眼就可看見。

    要知道，當年的韓志鑫出了名的在意形象，生活助理隨時隨地都被要求在身邊，可如今

    她沒再多看，答應了他。

    兩人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沉默須臾，韓志鑫小心翼翼開口，「小鳶，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很好。」韓鳶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面前的韓志鑫是什麼不重要的人。

    「爸爸過得不好，」韓志鑫思忖著說：「我老了，頭髮白了，好像個頭也矮了。」

    韓鳶冷笑，「你想說什麼？讓我關心你？」

    「不是，」韓志鑫不知如何和她交流，眼前的女兒冷漠得讓人可怕，她垂下了頭，「爸爸只是想你了。」

    韓鳶把他的話當笑話聽了，起身，「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他站起來，「明天是你媽媽的忌日，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韓鳶這一秒很想把手上的粥砸在地上，好在她忍住了，她眼含怒氣，聲音很冷，還帶著明晃晃的嘲諷之意，「你沒資格提起她。」

    「你聽我說，我和你媽媽並非你想像的那樣。」韓志鑫企圖平息她的惱火。

    韓鳶有著清絕的眉目，此刻笑意未盡眼底，「那是哪樣？」

    「我」

    韓鳶冷嗤，不願和他多談，「既然說不出，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

    「小鳶！」

    韓志鑫想要叫住她，卻看著女兒的身影漸行漸遠，他最終聳下了肩膀，落日餘暉灑在他身後，顯得幾分寂寥。

    —

    周瑾南等了半個鐘頭，依舊不見韓鳶回來。

    他心底微微顫抖，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消息，沒回。

    周瑾南看著吊瓶，想要拔掉針，腦海閃過韓鳶昨天說的話，他不會再做故意傷害自己的行為，乖巧的收回了動作。

    要是拔掉針頭，她看見了會怪他，不喜歡他的。

    周瑾南眼皮輕微翕動兩下，靜靜地等著。

    韓鳶到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抑制住內心的煩躁，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