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沒敢出聲，悄悄地從後面跟了上去。向前大約走了一百多米遠，那個人影一轉彎就進了大橋的地下人行道。牧原腳下加緊了幾步，匆匆地跟了上去。穿過地下道洞，外面是一個江邊小公園，那個人影就站在一顆大樹下，正靜靜地撫摸著一朵臘梅花。

    整個小花園裡花香四溢，她的身影就站立在那裡，身形顯得有些消瘦，江風拂過，她那蛋黃色的衛衣就和那些臘梅花一起輕輕地抖動起來。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女孩淡淡地說著，語氣中不帶一絲的感情。

    「我也沒想到！」牧原一笑，「一年多沒見了，怎麼比以前還害羞了呢！」

    女孩子猶豫了很久，不過最後還是把頭上的衛衣帽輕輕地拉了下來，她的頭髮非常的短，只有一厘米多長，髮絲之間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頭皮，一張蒼白而瘦削的鴨蛋臉顯得很是秀氣，眼神有些游離，如果不仔細查看的話，很多人都會誤以為這就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因為單單從外表來看，一個少女在這個年齡段應該表現出來的性發育並沒有在她的身上有過多的表現。

    女孩子拉下帽子的手微微地有些顫抖，帽子揭開以後，她的這種不安就變得更加的明顯了。她微微地佝僂著身子，肩膀下意識地縮起，兩隻手攏在胸前，手指躁動不安地摩挲著胸前的衣扣，嘴唇也在微微地打顫。

    牧原一嘆，這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厲素素，大部分時候她就像是一隻小白鼠，隨時擔心有猛獸撲過來將自己撕碎。牧原輕輕地握住了厲素素的小手，她的手就像寒風一樣冰冷。在被牧原握住的那一刻，厲素素的身子猛地一顫，看到牧原和善的笑容，她才稍微地安定了下來，抑制住要抽回小手遠遠逃開的衝動。

    「怕什麼！」牧原笑著說，「我們不是朋友嘛！」

    「只只有你，才才把我當朋友！別人都幫我當成怪物！」

    「那有什麼，在很多人眼裡我也是一個怪物！」

    聽到牧原的這句話，厲素素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小手抖動的頻率也開始慢慢地降了下來。

    「你在懷疑我，對不對？」厲素素地怯生生地問，「橋下的車禍，你以為是我做的！」

    「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的確有這種想法！」牧原坦誠地說，「不過隨後我就認為自己錯了，因為你自己就是一個受害者，是絕對不會去傷害無辜者的！」

    厲素素沒有說話，卻微微地點了點頭。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不不知道！」厲素素搖了搖頭，「我是逃出來的，上個星期！現在穿的衣服，都是偷來的！」

    「那就跟我走吧，我剛剛買了一套房子，可以幫你安排一個住處！而且，我還有一個自己的團隊，一個魔術團隊，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可以做！」

    「我知道！我看了你的宣傳片，也想過要不要去找你！」

    「小師兄！」蔣碧雪突然大吼了一聲，「你幹嘛呢！」

    厲素素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後，然後慌張地戴上了衣帽，腳步也向角落裡挪了幾步，如果不是有圍擋著，恐怕厲素素就直接逃跑了。

    「你就不能小聲點嘛！」牧原沒好氣地說。

    「花心大蘿蔔！」蔣碧雪嘟嘟囔囔地罵道，她沒有看到厲素素的相貌，雖然她的打扮有些偏向中性，但隱約還是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女孩子，「家裡一大堆還沒應付過來呢，又跑到這裡來勾三搭四的！」

    「素素，我來給你介紹一下！」牧原先瞪了蔣碧雪一眼，然後柔聲說道：「這個傻大膽叫蔣碧雪，身後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是蔣丹心，碧血的妹妹！另外一個是小龍蝦，蕭夏夏，我的徒弟！最後的那個小不點叫彥歆，她和你一樣，來自同一個地方！」

    厲素素微微地側過了頭，衣帽遮擋下的雙眼飛快地在幾人的身上遊走起來，這可不是尋常的打量，而是一種觀察。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幾個女孩子的相貌、衣著，甚至連舉止動作都一一地被厲素素看在了眼裡。

    蔣碧雪幾人被厲素素如此盯著，都覺得渾身難受，因為厲素素剛剛還有些游離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銳利起來，那眼神就想是兩把利刃一樣在她們的身上遊走，每一刀都能把她們刺穿。

    「吼！」丹羽從草叢裡跳了出來，身上還掛著幾片枯葉。

    「這是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