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沈妄言就醒了，他看到柳非煙的一瞬，狠狠扣住她的手腕：「柳非煙，你好狠！」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跟程世南？不過一年時間，她就為程世南生兒育女？

    柳非煙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選擇緘默。

    事已至此，她和沈妄言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如就這樣，趁機一刀兩斷，以免再生起任何的糾纏。

    「我早說了，小米糰不是你的孩子。我也告訴過你，我們早已回不去。你好好養病吧，以後別再為我做任何事，不值得。」柳非煙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才關上門，就聽到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以及沈妄言的怒吼聲。

    病房裡的黎文澤和薛素素遠遠看著，不敢靠近病床。

    沈妄言因為身體太虛弱，發泄一回之後，他疲累地回病床，心如死灰地看著天花板。如柳非煙所言，一切太晚了嗎？

    她如果替其他男人生了孩子，還能有他什麼事？

    「阿言，你先別急，指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就算孩子不是你的，也不一定就是程世南的。」薛素素見沈妄言這個樣子，心疼得不得了。

    雖然他以前做的事不對，可到底是她最敬重的表哥，沈妄言是薛家人的驕傲，他從來都是讓人瞻仰的，而不是現在這樣頹靡，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那份親子鑑定結果，證明是程世南的孩子。」黎文澤小聲回道。

    榮軒傳過來的這份親子鑑定，不只是證明了沈妄言不是小米糰的父親，還證明了小米糰是程世南的骨肉。

    所以沈妄言才會受到這麼大的打擊，氣得昏厥。

    薛素素聞言傻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話安慰沈妄言。

    她其實想說，就算孩子是程世南的骨肉，也不一定就能證明柳非煙就是孩子的母親。偏偏這個時候，她不敢再說話，就怕給了沈妄言希望，又讓他絕望。

    這一晚，註定很多人無法安然入眠。

    沈妄言在醫院整夜沒有入眠，他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很是茫然。

    他一直覺得柳非煙是屬於他的，只能屬於他。

    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柳非煙會成為其他男人的女人，更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為其他男人生兒育女。

    他自成年後，就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

    事實上，他在這方面也做得很好。帝業集團在他的打理下一步步發展壯大，他能有今天的地位，絕非偶然。

    在事業上他牢牢地掌控主動權，唯有柳非煙這個女人，出現在他生命里是意外，她占了他的心也是意外。

    他當初甚至覺得就算他再喜歡柳非煙，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徹底失控。

    偏偏在柳非煙走後，他才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了解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後，從開始的慌亂，到後來他胸有成竹。他太了解柳非煙的性子，知道她不會在外停留太長時間。

    他很有耐心地等回了她，以為她原諒他是遲早的事。直到發現她對自己的冷淡，直到昨天發現他不在她身邊的這一年裡，她甚至為其他男人生下了孩子。

    從他知道小米糰的存在開始，一切都不在他掌控，這是以前從所未有的情形。

    他憤怒，更嫉妒，程世南的出現，讓他慌亂。

    沈妄言從黑夜站到黎明，他想抽菸，最終還是忍住了。

    柳非煙不喜歡他抽菸，他得戒了。

    她不喜歡的一切東西，他都可以戒了，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邊，哪怕是她生下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他也能忍受。

    即便整夜沒有闔眼，他的頭腦依然很清晰。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黎文澤也陪站了一宿，眼見天都亮了，沈妄言還維持原來的站姿一動不動，他有點擔心：「少爺要不要先睡一會兒？」

    本來就在生病，昨天因為小米糰的事又倍受打擊，甚至連飯都沒吃上一口，如今又是一整夜沒有睡，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我待會兒再睡，你先去辦正事。」病房內死一般的沉寂後，沈妄言終於開了口：「再對比柳非煙和小米糰的dna，做親子鑑定！」

    他始終不相信柳非煙和程世南會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因為他了解這個女人，她不是那種會隨便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