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偏執狂 27.第二十七章
紀魚喜歡溫祁,從來都不敢說。
有些話,放在心裡放久了,就像是深入骨髓。重新說出來的時候,好像是從心臟上深深地剜下一塊肉來,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她知道自己這樣大聲喊叫的樣子很可笑,哭著哭著自己也笑了。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她畏畏縮縮了這麼多年,直到說出口,才覺得那也不過如此。
路安看她又哭又笑的模樣,顧自沉默了一會,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道還有什麼要說的了。他喜歡了很久的紀魚,一顆心始終與當初無異。
他默默地起身離去,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紀魚並沒有發覺。
等到走到觀望台下的跑道上時,路安才面朝紀魚揮手,像是告別,也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笑著:「晚上的飛機,現在趕去機場,再見。」
紀魚這才發覺路安已經走了,她趕緊起身,怔怔的。直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她才喃喃了一句:「再見……」
有些人,始終都要說再見的吧。
夕陽西下,陽光逐漸單薄,紀魚在原地站了很久,感到起風了,才從觀望台下來。
路安走的是左側的出口,紀魚走向右側,從入口出去。
紀魚滿懷心事地低頭走路,剛推開入口處的門,就被一股力量推到旁邊的牆壁上,後背猛烈撞擊,疼得她「啊」了一聲。
她驚嚇地睜大眼睛,眼前的人是溫祁,臉色沉沉的,可眼眸卻不再像早晨那樣含著冰霜。
&溫祁……」
手腕被溫祁抓得很緊,他好像是把所有的力道都用上了。紀魚覺得疼,但不敢吭聲。她輕聲地叫著他的名字,不知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為什麼現在要把她困在自己懷裡。
&魚,你不覺得累嗎?」
溫祁說話了,他的嗓音很疲倦,疲倦之中又帶著某種決心。他說:「幾年了呢,高一到現在,有七八年了吧,為什麼你一點都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
紀魚怔怔地看著他,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總能讓她沉迷。可是他說的話,她也聽得很清楚。
為什麼一點都看不出他對她的感情?
大概是因為她笨吧,千辛萬苦地藏好自己的感情,只是怕他發覺。在那些悸動的青春時刻,她總自我催眠,不敢往別的方面多想一點,就連靠近他,都精心計算好距離。
只要能在他身邊,只是朋友又能如何?
現在紀魚在想,如果當時能多一點勇氣,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可是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溫祁現在也已經……不喜歡她了。
&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到底要用多少謊話來掩飾?為什麼這些話,不能對我說?我給了你這麼多的機會,為什麼……」
為什麼始終沒有說出口。
溫祁抓著紀魚手腕的力道漸漸放輕,他也知道自己弄疼了她,看著她蒼白的臉和紅腫的眼睛,心裡就揪了起來。
他放開紀魚的手,輕輕撫著她的側臉,冰涼的指尖碰觸到她的皮膚時,她微微顫了一下。
紀魚在害怕。
溫祁光是看著紀魚的眼睛,就能知道她真的有點怕自己。她澄澈的眼睛裝滿了疑惑和膽怯,瑟縮著身子想躲到角落一般。
&要怕我。」他說。
紀魚摸不透溫祁的脾性,剛才還是沉著臉,這會卻突然柔聲對她說話。
她確實在害怕,溫祁問的那些問題,每一個都是她最怕別人問起的。她的膽怯和退縮,全都用在溫祁身上了。
&
&魚,我不想再僵持了。」
溫祁輕輕撫摸著紀魚的臉,微低著頭認真的模樣讓紀魚發蒙。
&上我撒謊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輩子做的最偏執的事,大概就是喜歡你。所以剛才不管我聽到什麼,我都只想認真地問你一句,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一個人哪有那麼多的力氣去與現實抗爭呢,大多都是因為有了偏執的勇氣。
溫祁沒有放棄過紀魚,無論何時何刻,他都沒有。有時候執拗起來,倒是像個瘋子。
從剛才就沒開口說過話的紀魚雙眼發直,幾乎完全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溫祁說他沒有放棄過她,就這幾個字,她突然有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