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幾乎每天都到國公府來找蚩瑩。

    錢演哪會不知道這個牛犢子的花花腸子？

    經常打趣道：

    「牛二，蚩瑩可是我國公府的丫鬟，想要娶她，彩禮可需要不少呢？你家窮的連你的肚子都管不飽，你拿什麼娶蚩瑩？」

    牛二憨厚的笑笑，拿手撓撓屁股，嬉皮笑臉道：

    「國公爺，俺家沒錢，但是俺有力氣，要不俺在您府上打長工，用工錢抵彩禮，中不？」

    稍後，牛二嚴肅道：

    「國公爺，以後請叫俺牛奮，牛二這個名字太難聽了，瑩瑩聽了會不高興的？」

    牛糞？錢演聽得嘴角就是一抽搐，拿手指頭煞有介事的算來算去，最後一本正經道：

    「牛，牛糞啊，這麼算來，你可要在我家打七八十年長工才能攢夠彩禮呢？那個時候，蚩瑩的孫子可能都叫你爺爺了？」

    牛二瞪著一雙大牛眼，低頭看著知命之年的錢演，滿臉疑惑，嗡聲嗡氣道：

    「國公爺，您還能活七八十年嗎？」

    錢演氣的渾身直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牛二的話也戳中了錢演的痛處，肉體凡胎難免一死，錢演如今風頭正盛，和大唐帝國君主李建民稱兄論弟，嫁女當天和玉皇大帝平起平坐，李建民三番五次邀請錢演入駐國都，共同商討國事，並許諾錢演可以在國都的任何一處地方興建國公府，如果有興趣的話，皇宮的大門也向錢演敞開，錢演知道李建民的心意，那就是藉助自己綁住外甥王恆，錢演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真要是入駐京城，自己別的不會，但幾年後大唐帝國最大的貪官肯定非自己莫屬，再加上故土難離，錢演婉拒了李建民的邀請，山高皇帝遠，哪有在五行山當土皇帝自在，所以錢演哪捨得死？

    錢演打那以後，錢演就經常在玉芳華面前隱晦的提出想要長生的念頭，玉芳華不忍拂了錢演的請求，但也不願怵逆天道，於是就讓錢演去找王恆。

    錢演眼前一亮……。

    這兩日，牛二老感覺蚩瑩有心事，因為蚩瑩總是答非所問，老是愣神，不由問道：

    「瑩瑩，俺看你說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蚩瑩深深看了一眼牛二，突然問了牛二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牛二哥，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喜歡的女人不是人類？你會怎麼辦？」

    牛二瞪著一雙大眼珠子，認真道：

    「俺娘說了，人和人生出來的是人，人和不是人類的玩意指不定會生出什麼妖魔鬼怪來，俺家千頃地一棵苗，還指著俺傳宗接代呢？如果俺鍾意的女人要不是人，俺娘和俺爹肯定不同意，會把俺的腿打斷的？」

    蚩瑩聽後，如遭雷擊，臉色慘白，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以為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沒想到種族不同這條溝壑卻橫亘在了兩人之間。

    牛二看著花容失色的蚩瑩，還以為蚩瑩哪裡不舒服，急忙一把扶住了蚩瑩，關切道：

    「瑩瑩，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得勁？俺帶你去村裡的錢郎中家看看吧？他的醫術可好了，不管是人還是貓和狗，他一副藥下去管保藥到病除！」

    蚩瑩不留痕跡的掙脫開牛二的手，勉強一笑：

    「牛奮，你是個好人，好人就會有好報的，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說完，蚩瑩轉身回去了，牛二沒看到的是，蚩瑩轉身的瞬間，兩滴晶瑩的眼淚從蚩瑩的眼角滾落。

    看著蚩瑩曼妙的身影，給牛二的感覺，卻是無限落寞而又淒涼。

    其實，牛二還有一句話沒來的及說出口：

    瑩瑩，如果你不是人類，俺娘就是打斷俺的腿，俺也要娶你。

    牛二咂咂嘴，回味了一下蚩瑩所說的話，總感覺怪怪的，具體是哪裡不對，牛二也說不上來，牛二就這麼靜靜的杵立著，好一會，牛二恍然大悟，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蚩瑩以前都是叫自己「牛二哥」，今天第一次叫自己「牛奮」。

    ……

    當天夜裡，三更時分。

    國公府籠罩在漆黑的夜幕之下。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降落在國公府的府門口，打量片刻後，復又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