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頭，聲音有些輕：「謝謝穆先生又救了我一次，替我保住這個孩子。」

    穆希辰掃視著身上滿是果汁和血液的她，俊眉微微皺起。

    都這樣了，她居然忍著沒有哭？

    他不自覺地朝她吐出一句：「哭又不犯法。」

    沈心沒聽懂他的意思，愣了一下：「什麼？」

    穆希辰輕咳一聲，轉而問了句：「臉上的傷口不疼？」

    「還好。」

    沈心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傷口不深，過兩天就好了。」

    穆希辰第一次面對如此堅強的女人。

    明明她只是個單薄又纖瘦的女人。

    「不過我今晚可能不能回別墅去了，雅姨會擔心的。」沈心朝他強撐微笑道：「麻煩穆先生幫我找個理由瞞一瞞她。」

    穆希辰心口瞬間似被堵上了一團棉花般，朝她挑眉。

    「藉機回男朋友那邊求安慰？」

    沈心搖了搖頭：「穆先生，我說過很多次的，林昊楠不是我男朋友，她是佳佳的男朋友，他們已經在一起六七年了。」

    「」

    堵在心口的那團棉花瞬間又消失了。

    穆希辰看著眼前這個雙目平靜的女孩兒。

    頭一回對她生出了幾絲憐惜。

    他將身上的風衣摘下來裹在她瘦小的身上，說了句：「既然如此，那就回公寓吧，省得我還要想理由應付母親。」

    「穆先生，我不冷。」

    「但是你很髒。」

    他掃了一眼她被果汁濕了一半的裙子。

    沈心也跟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確實挺髒的。

    「先上車。」

    穆希辰率先朝一旁的車子走去。

    沈心跟著他上了車子。

    車子啟動，穆希辰拿出手機撥通何安雅的電話，告訴她自己今晚要跟沈心在公寓那邊過二人世界了。

    何安雅自然是不信的。

    穆希辰如是將電話給了沈心。

    何安雅這才暫時信了。

    車子停在一家醫院門口，穆希辰讓沈心下車去處理傷口。

    沈心雖然覺得沒必要，但她還是乖乖跟著去了。

    傷口從她的下巴底部帶到耳朵下方，雖然不深，但足有十厘米長。

    連醫生看了都搖頭質疑道：「你倆是打架了吧？我告訴你先生，家暴是犯法的。」

    穆希辰臉色微微有些難堪。

    他是個不屑於解釋的人。

    「小姑娘，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之分，所以被家暴了要大膽說出來知道嗎？」

    「醫生您誤會了，這不是我老公打的。」

    「怎麼可能不是，這一看就是別人傷的。」

    「真的不是，我老公不打人的。」

    「是嗎？」醫生掃了一眼像根柱子般立在旁邊的男人。

    長得斯斯文文的，看著確實不像會家暴的樣子，但也不像會心疼人的。

    為了讓他學會心疼人，醫生故意加重了上藥的力道，沈心疼得失聲尖叫，小手本能地抓住穆希辰的大掌。

    她的指甲幾乎陷入男人的掌心。

    而他並沒有因為疼痛躲避，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醫生，我疼」

    「消毒水是會有燒疼感的，等過了就好了。」

    「你可以輕一點。」穆希辰有些不悅地看著眼前的醫生。

    醫生被他看得心頭一虛，放輕了力道。

    等上完藥時，穆希辰的掌心也差點出血了。

    「對不起穆先生，我剛剛沒有注意。」

    沈心歉疚地捧著他的手掌為他吹氣，見他不吱聲，還以為他生氣的。

    抬頭卻發現他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那張帥氣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卻難得地滲出幾絲溫和來。

    沈心還是頭一回被他這樣看著，小臉漸漸有些發燙。

    「穆先生」

    穆希辰回過神來，將手掌從她掌心收了回去。

    「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