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公交到站。

    晚上坐公交的人不少，秦湛僅停頓了片刻就被擠到了最後邊，足足花了一分鐘才完成上車打卡。

    車內乘客不少，除了最後一排已經沒有空位了。

    秦湛長得高，拉起吊環扶手來完全不費勁。

    這裡距他住的地方不遠，六站就到了，若是平時，他便直接停在車廂中間，吊環一拉，一路站到下車。

    但現在……

    想到那不知何時就會響起的語音，少年大步往前，一直走到最後那排挑了個最裡面靠窗的位置，坐下。

    ——還好他的手機通話音量一直沒有開的很大。

    那頭，許是看他一直沒回又發了一條。

    5s，又是語音。

    果然麻煩精。

    秦湛將微信調成聽筒模式，這才拿起貼在耳邊。

    「秦同學，你是去忙了嗎？」

    少女的嗓音清甜軟糯，滾過耳尖，似貼面的低語，令秦湛耳尖都帶起一絲灼熱。

    秦湛又將手機收回掌心，耳畔的熱度卻是經久不消，連車內空調都吹不散的。

    他打字：【不要忽然發語音。】

    很快。

    那邊的狀態也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麻煩精：怎麼啦？】

    【q：不方便聽。】

    【麻煩精：好的好的。】

    麻煩精有的時候似乎也挺乖巧聽話的？

    秦湛鬆了口氣，方才殘留在耳邊的那股難耐的灼熱，似乎也漸漸消停了下來……

    【q：沒有在忙。】

    別墅房間裡。

    正在班級群里哈皮的殷楚，看到這條消息卻是忽然沉默了，那麼活潑主動的……秦同學？

    殷楚小心試探：【秦湛？】

    【q：？】

    【麻煩精：要不然你也發個語音過來？】

    【q：？】

    【麻煩精：我懷疑你被盜號了。】

    【q：……】

    【麻煩精：又或者你就是小偷？快點把手機還回去！我可以轉你五千塊，讓你買個新的。】

    【q：……】

    秦湛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q：手機就是我在用。】

    【麻煩精：我不相信，除非你發照片！】

    【q：……】

    秦湛非常熟悉的頭疼了。

    但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心情又是他這些天來最輕鬆的一次，因為跟某個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麻煩精」？

    秦湛帶著薄繭的指腹落在手機屏幕的某個位置，昏暗的車廂里，幽幽的屏幕光打在少年清俊的臉上。

    一瞬間，連眉眼裡的深邃冷漠都被照亮了。

    秦湛終是按下去。

    因為壓著喉嚨說話，聲音沉啞而低緩：

    「殷楚，是我。」

    驗證本尊。

    下一句。

    「不要發語音，知道麼？」

    【麻煩精：……】

    【麻煩精：哦。】

    【麻煩精：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秦湛一句說完又切回鍵盤輸入：【你先把網上的風波處理了，我這邊也有點事情要做，先不說了。】

    文字克制理智，但少年的耳尖卻不可抑制地，比方才聽殷楚說話時更燙了些。

    殷楚那邊似乎已經在著手了，消息回得有點慢，就在秦湛以為再沒有消息傳來的時候——

    【麻煩精：你這算不算是「呵呵、睡覺、去洗澡」？】

    秦湛：「……」

    高冷的秦湛決定自己單方面結束這場對話！

    -

    秦湛所謂的「有事」卻是繼續刷那個帖子後面的發言。

    他發現直接聽信這個樓主一面之詞的人極少，更多的人是就樓主的身份和這個帖子的真實性提出質疑，還有講述自己印象里的「小仙女」，給殷楚解釋開脫的。

    呵。

    果然是「人人都愛小仙女」啊。

    帖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