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醉青葫 第36章 今朝銅錢落我家
更新:04-09 02:13 作者:石頭圩子 分類:仙俠小說
陰靈降世,使得陰氣來襲,心有所感的平民百姓、武者修士一律閉門不出,試圖以家底的那點菸火氣遮住陰氣。
是以,本該人山人海,觀看國廟盛典的場景猶為顯得人煙稀少,與歷年之盛典大相徑庭。文武大臣頂著性命之虞井然有序,一邊嗟嘆自家生命力的匆匆流逝,一邊艷羨帝都的長治久安。
今日,他們的名字註定日後銘刻帝陵,與贏穆英長伴地下。
刻銘,不是為了伴葬,而是為了記錄。
盛典正中心,贏穆英身著帝王龍袍,眺目遠望大好河山,感受依次舉辦結束的禮儀傳回的饋贈,心中歡呼雀躍且哀鳴悲嘆,連舉國國民傳來的禱告祝念都沒能挽留江河日下的生命。
天空之上,蘇瞻血染周身,一雙劍眸光芒閃耀,手握帝王劍橫空無敵。
忽然,蘇瞻低下頭,浮現一抹燦爛的笑容。
身處祭壇的贏穆英會心一笑。
仿佛是隔了千年!
眾帝子泣不成聲,唯有贏扶光默不作聲。
涇渭分明!
在帝都的另一處,游恪所在的岸邊,光禿禿的老槐樹偶然掉落一片枯槁樹皮,恰好落在游恪的膝蓋上,好似與他結個善緣,期待來年平安無事。
這棵老槐樹在春季鼎盛的時候,枝繁葉茂,擋風遮雨不為過;在夏季炎暑的時候,樹蔭涼涼,也不知庇護過多少落魄書生武夫修士;在秋季落葉的時候,高大挺拔的老槐樹從來不曾落下一片葉子在樹根周圍,而是悉數落在了青雲河道,隨風漂流到遙遠的西方。
據說,它本就是從西邊移植過來的一株幼苗,早些年因水土不服,險些折了性命,好在有戶人家的小頑童待他不薄,替他春日澆水,冬日打暖,如此三年五載,這株老槐樹才算是安身立命,活了下來,至今也不知多少個年頭。
老槐樹還在,小頑童早已作古。
此時,四面八方的武夫修士氣息越演越烈,蠢蠢欲動又望而生畏。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別人俗不可耐,唯有真正見識過天高海闊,才肯承認技不如人的悲哀。
那夜,帝都外截殺游恪的武夫都是五湖四海最頂尖的一小撮新生代武夫,一個個也是懷揣如此心態,拼殺過後方知水深水淺。
小馬過河,畏首畏尾。
老馬識途,實踐真知。
帝都的六大世家,丁家公子被廢,趙家公子落入水中,孫家公子畏懼不前,秦家公子掛在枝頭,最為奪目。
百家是出了名的凡事不問,一門心思造酒經商,除了百家新一代百玄定極為怪異地領了個從守官身,百家自入主帝都商家就不曾出過一員朝廷命官。
至於百年來一脈單傳的程家,那位程從守不出門還好,只怕一出門就得送了性命,誰不知道他是紅袖香主的鐵桿支持者,幾乎是公認的狂信徒,除開帝家肯收留,再無一宗一會肯對他大開方便之門。
程家程書藝,入理境最不講道理的修士,卻是最為克己復禮的有道修士。
「比起你那兄長,你這五關不足道也。」游恪喝著小酒,眼角勾著往來人,不滿之餘不忘出聲嘆息。
孫尚質望向游恪,眼生怯意,儘管心底明知游恪不會打死他,兩條腿還是忍不住的顫抖,始終不敢向前踏出那半步。
「無用的傢伙。」
下一刻,游恪大袖一揮,有無邊偉力平地而起,一把捲起孫尚質,將他狠狠地砸入河底,生死不明。
「秦正舉,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掛在枝頭?」游恪回過頭來,打量著一臉了無生趣的秦正舉,同樣彈出了一滴水珠,打在他的肩骨,卻沒有貫穿,只是以不可控的頻率帶動著其左半邊的骨頭律動。
「我哪知道你為什麼把我掛在這裡?」秦正舉本想破口大罵,又怕游恪一怒之下大打出手,只好在話到了口邊就變成委屈的怒吼。
「嘖嘖…堂堂的大家公子還哭哭啼啼,要不要叔叔給你買個棉花糖,安慰安慰你啊。」殺手從旁好心勸道。
這時,殺手全身上下完好的根骨所存無幾,自始至終都不曾皺過眉頭。就算是他這一聲落下,游恪又是一滴水珠打穿他的又一截趾骨,殺手不哼不叫,若無其事。
「我去你大爺的叔叔,本公子可是秦家根正苗紅的貴公子,也是你這等俗不可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