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何渡 第三百六十四章 幸遲之一悟
司馬澄自然是注意到了,就連他自己也是這般,眉眼間暗藏著愁色。
其實,從正午,從握住悕雪手腕的那一刻起,司馬澄便已經開始心緒不寧,但在到了書房時,他想到自己的份,想到自己應該替悕雪分憂於政事時,人就漸漸冷靜了下來。
司馬澄本就擅長做這種目標明確,看得到終點的事,拿起筆,過不了多久,他就已經漸入佳境。
在此期間,司馬澄也並非是沒有察覺到悕雪的目光,他不曾抬頭,實則也是為了,能更好地專注於眼前之事。
過去,只要司馬澄進入了狀態,即便是玄貓布林,也不能打攪到他,但悕雪卻不一樣。
就像剛才,司馬澄無視宮規、份,下意識地抓住了悕雪的手,後來,他不但沒有立刻鬆開,反而卻因為一些理所應當的理由,越陷越深。
正午時分,只有他和悕雪兩人,若在這裡,當著朝臣的面,司馬澄如此僭越,不僅是他自己,就連悕雪,可能都會受他的連累,輕則無言立威,重則公受到質疑。
況且,司馬澄也知道,悕雪所憂之事,正是因自己而起的,關於慕容婉兒的事。
七夕之夜時,司馬澄曾當著悕雪的面,提過自己不願娶慕容婉兒,所以他也想過,悕雪此番作為,是否也會有他的原因所在。
但是,在舊病後的第一次入宮時,司馬澄就在晚膳上,提起過慕容婉兒一事,雖然,悕雪一臉輕鬆,將司馬澄推脫得乾乾淨淨,但當,司馬澄還特意為此同悕雪道過謝。
那時,司馬澄也沒多想,他想到之前,悕雪曾與慕容婉兒池中泛舟,七夕之夜,她也是費心費力地,想要助慕容婉兒一臂之力。
這些事例擺著眼前,在司馬澄看來,他甚至覺得兩饒關係應該還不錯,
況且,悕雪也親口過,她將慕容婉兒視作妹妹看待,司馬澄便這樣真以為,悕雪可能是真的有心,想認慕容婉兒為妹妹,才會如此。
直到今,早朝之初,在建始的宮門口,姜公公與司馬澄先於相遇,姜公公才忽然對他提到了此事,他才有所領悟。
錦盒中的東西,司馬澄不曾打開,他也沒想到,那東西會跟慕容婉兒有關。
姜公公話時,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半眯著眼,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言語間,也是明示暗示交錯,話中有話。
聽到最後,司馬澄便明白過來,姜公公委婉之言的背後,唯一的目的就是在想提醒他,冊立慕容婉兒一事,和自己有關。
末了,慕容傾也到場,雖只聽到了姜公公的最後幾句,但他好像是知道其中的隱似的,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而後便饒有興趣地看在司馬澄。
司馬澄見狀,不蹙起眉頭,他並非是懷疑姜公公之言,而現在慕容傾的反應,無疑也是為姜公公的辭,添上了有力的證言。
後來,只見慕容傾也跟著點點頭,輕描淡寫地了一句,那話看似無關緊要,實則卻是附和了姜公公之言。
得知「真相」後,司馬澄便一直在思考,但想到這段時間,悕雪對自己答不理的,他的眸色便暗了下去。然而,在午前的校場,慕容傾卻主動伸出援助之手,要幫他出主意,還鼓動他和悕雪當面對質。
然而巧合的是,這個辦法,也是司馬澄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
司馬澄本不喜歡多言,但此事,可能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多問下去,而導致的結果。
由此,司馬澄也不覺得,他悕雪之間的誤會,還不止這一件,只是他還不曾察覺。
其實,這種當面的對峙,他原來也做過,但那時,司馬澄也是為了激發悕雪的鬥志而為,但這一次,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最後,司馬澄唯一能明確的,就是他要幫助悕雪,解決慕容婉兒之事,然而眼下,首先便將是錦盒裡的長鞭送到慕容婉兒手鄭
於是,才有了司馬澄正午時的懇求。
此外,關於姜公公提及的憂慮,司馬澄也有所顧及,悕雪作為一國之君,自然不應該在慕容婉兒面前放下段,若慕容婉兒真的怒不可遏,那就更應該讓自己去承受了。
司馬澄或許諳熟人心,但女子的心思,對他而言,就像是一片為此踏足的土地,之前,雖也有聽過「女子長」、「上了就不容易變心「之類的法,但像這樣,親自應對女子相關之事,他也是第一次。
之前就有傳言,胡人多不拘節,子灑脫,根據司馬澄的觀察,他也覺得慕容婉兒不像是那種,優柔寡斷之人。
想到這裡,司馬澄不感到一陣
懊悔,或許他早就應該慕容婉兒談一談,了結了此事,悕雪便不會為此憂心了。
既然做了決定,司馬澄就趁跟慕容傾校場練習的空擋,第一時間找慕容傾打聽況,然而,慕容傾之言卻和他預料大相徑庭。
之前,司馬澄覺得,悕雪既然為此憂心,而且姜公公又此事與他有關,司馬澄能想到的關聯,多半是慕容婉兒對他還存留執念。
然而,按照慕容傾的意思,慕容婉兒其實已經放下了,執念什麼,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詫異之餘,司馬澄不感到一陣困惑,悕雪之於慕容傾,比他更為親近,相信這些話,慕容傾肯定也和他過,既然如此,悕雪憂心的又是什麼?
這些話,司馬澄並沒有當著慕容傾的面破,不過卻因此,留了一個心眼,也算是有了準備。
出了御書房,司馬澄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轉念便心生感慨——
見不到悕雪的時候,他腦海中便會不自覺地浮現她的影,但相見之時,卻又不得不有意避開她。
盧翊之話音剛落,司馬澄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不輕笑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澄下「盧翊之愣了一下。
「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