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電話被無情地切斷，沐木終於承認了這個事實。劉暢將她拉起來，兩個同病相憐的人頹喪地垂著頭。

    「沐木，我問你，你和沈總是不是認識？」

    「啊？」她抽噎了兩下沒怎麼聽清楚，可憐兮兮地擦著鼻涕：「劉暢，我失業了。」

    「我知道。我是說，你和沈總……」

    「方剝皮不聽我的解釋，直接把我炒了。」

    「我知道。」

    「可是你聽到了嘛，沈大叔說他根本不想簽約啊。」

    「所以我才問你，你和沈總是不是認識！」

    被女人的尖叫驚駭了一下，沐木這才眨巴了一下眼睛，視線落在幾乎已經看不見的某人身上：「哦，認識啊。」

    她和沈大叔豈止是認識那麼簡單。

    可時隔一年，他怎麼還記仇啊！

    ……

    知道自己被公司無情驅逐了之後，沐木整個人都陷入頹喪之中。兩人垂頭喪氣地回到公司，處處都是低氣壓。

    她忽然想起自己這麼悲慘的罪魁禍首，忍不住出聲咒罵了幾句。還記得剛認識他那會，連對她大聲都捨不得呢。可才過了這麼幾年，就翻臉不認人了，好歹，好歹她也曾經是他的……

    「沐木！」忽然聽見一聲大吼，已經受到不少驚嚇的沐木下意識地往旁邊躲。辦公室全體肅靜，只見中年發福的方總經理扭腰擺臀地從裡面走出來，夾帶著無上氣勢，讓沐木縮成了一小團。

    滿臉肥肉的方總經理還沒到面前，她便可憐兮兮地哆嗦起來：「方總，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你別罵我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哎？」某人眼睛發亮，用力抓住方總經理的肥肉：「再給我一次機會？」

    「嗯。」不著痕跡地拍開作惡的手，方士強輕咳兩聲做出氣勢來：「大家一向知道，我這人賞罰分明。這次你的確犯了錯，可沈氏的合約有多難誰都知道，所以也不怪你。而且我聽說，你和沈總有些交情？」

    交情？

    沐木猛地瞪大眼睛，連連搖手：「沒，沒有啊。」

    這下，方士強可不樂意了。重重地一哼，整個辦公室都鴉雀無聲。

    「不管有還是沒有，你現在就給我打個電話給沈總。重新約好見面時間，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宋氏的合約拿下來！」

    沐木一向是見風使舵的主，長期生活在方剝皮的淫威下。這招數更是被訓練得爐火純青。

    於是當著辦公室十幾個人的面拿出手機，手指哆嗦著在通訊錄上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沈大叔的備註，撥出去的時候心裡卻一直哆嗦。

    天知道隔了一年他有沒有換手機號？

    被方剝皮注視的滋味特別不好受，手機里傳來嘟聲，一點一點地侵蝕所有人的耐心。

    足足三十秒沒有回應，她全身輕鬆，攤開手機準備掛斷：「吶，手機號早就換了。我和他不熟……」

    「餵？」

    醇厚溫雅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將她說到一半的話打斷。

    沐木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方剝皮的關切注視下，只能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機貼在耳邊：「沈，沈大叔？」

    「嗯哼，丫頭。有事？」

    那邊傳來的聲音溫和又親切，加上透過擴音器傳遍整個辦公室的「丫頭」，周圍的人不約而同興奮起來。

    沐木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湊近。她沒發現，自己在說話的時候，連掌心都是汗漬：「那個，那個我……」

    「什麼？」

    方剝皮以唇語提示：「合約，合約！」

    她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聽著電話里傳來的溫柔聲音。有一瞬間的悸動。

    沈知安似乎很忙，一直在和旁邊的人說話。只是手機也不曾掛斷，她心裡愈發急切，但怎麼也開不了口。

    「丫頭，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有！」急切地打斷，沐木也不知自己怎麼鬼使神差了，衝著手機大喊：「我有事！我……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