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田種良緣 102、水蘇,立規矩
拉回思緒,杜曉瑜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緊張地回答,「我叫邱月婉。」
杜曉瑜想著女孩的爹不愧為秀才,取個名都這麼好聽,只是可惜了,往後跟了她,斷然不能再用原來的名字。
「那麼,你願意跟我走嗎?」杜曉瑜又問。
邱月婉連連點頭,「我……哦不,奴婢願意。」
杜曉瑜掏了五兩銀子遞給她,滿意地說道:「從今往後你跟了我,就改名叫水蘇。」
水蘇高興地磕頭謝恩,「多謝主子賜名。」
「你起來吧!」杜曉瑜攙扶了她一把,說道:「我一向敬重讀書人,令尊既然是秀才,而你又是我剛買下的小丫鬟,那我這個做主子的理所應當去他墳頭上柱香以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這意思就是打算幫著她料理父親的後事了。
水蘇感動得痛哭流涕。
杜曉瑜掏出帕子遞給她,柔聲道:「哭吧,今兒一次性哭夠了,往後到了我家,可不許再這樣哭哭啼啼的。」
杜曉瑜這麼一說,水蘇反而更不敢哭了,三兩下止了哭聲,告饒道:「主子恕罪。」
杜曉瑜擺擺手,「你先跟我去見一個人,一會兒咱們一起去給你父親料理後事。」
水蘇小心翼翼地跟在杜曉瑜身後,不多會來到鎮口傅涼梟所在的位置。
見到她帶了一個穿著喪服的姑娘過來,傅涼梟臉色沉了沉。
杜曉瑜笑著給水蘇介紹,「這位呀,是我未婚夫。」
水蘇訝異地張了張嘴巴,心想主子膽子可真大,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帶著未婚夫上街,也不怕旁人嚼舌根子說閒話的嗎?
杜曉瑜見她疑惑,便又解釋,「是上門夫君,養在我們家的,你要實在不知道怎麼叫,便直接叫他『姑爺』就好。」
水蘇點點頭,恭敬地對著傅涼梟行了一禮,嘴裡喊道:「奴婢給姑爺問安。」
姑爺?
這稱呼倒是讓傅涼梟緊繃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
水蘇等了好半天都沒聽見姑爺說話,以為是姑爺不待見自己,頓時覺得尷尬無措起來。
杜曉瑜又說:「姑爺不會說話,你以後有什麼事儘量找我就成了,你找他的話,他說什麼你不一定看得懂。」
水蘇恍然大悟,原來是不會說話,難怪她說姑爺怎麼不愛搭理人。
「阿福哥哥,水蘇是我剛買來的丫鬟,她父親還沒治喪,不如咱們去幫幫忙吧,這樣也能早些把水蘇帶回去。」
杜曉瑜說的話,傅涼梟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鎮上有專門替人看管牛車的地方,他們把牛車趕過去,付了十個銅板以後就跟著水蘇回了她家。
水蘇就是鎮上的人,只不過住的地方偏僻簡陋,破敗得不成樣子。
根據水蘇這一路上所說,她爹是個落魄秀才,考了幾十年都沒能考中舉子,家裡的銀錢全都花在他科考上了,日子一天比一天難,原本水蘇提出自己到街市上擺個小攤賣點小玩意養家餬口,卻被她爹狠狠訓斥了一頓,不准她丟了讀書人的臉面。
因此這麼些年,父女二人都是靠著家底過活的,到最後實在撐不下去了,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爹一生嚮往科考入仕,從不屑與商販之輩為伍。」水蘇抹著眼淚說:「只可惜,他沒能等到今年的秋闈。」
雖然死者為大,杜曉瑜還是想吐槽一句:迂腐。肚子都填不飽的時候,還要面子做什麼?
不過這種話,她自然不會說出來,回到水蘇家以後,就和傅涼梟一起幫著忙活,花錢請人去買了一副棺木,又請了一班子槓夫,風風光光地把水蘇的爹送到了墳山。
買棺木以及請槓夫和其他的一切花銷,都是杜曉瑜另外掏錢的,這讓水蘇十分過意不去。
杜曉瑜安撫她,「雖然我不是什麼有錢人,不過既然你跟了我,我當然不會虧待你。」
這也是她的一點小私心,要想籠絡人心培養忠僕,就必須從這些細節上入手,否則第一天就把賬算得太清,水蘇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斤斤計較的主子,往後怎麼可能生得出忠心來。
水蘇的確是在看到杜曉瑜不但給了她五兩銀子,還自己花錢幫她厚葬了她爹以後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誓死效忠這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