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翊又看手機，秦晴忍不住問:「你趕時間啊？」

    「是啊，我還有點事。」方君翊歉意的說。

    「正好，我也要去市一醫院看姨婆，我們在這裡分手了吧？」秦晴抓起紙巾，瀟灑的一抹嘴，「再見！」

    「等一下！」

    「怎麼了？」秦晴剛站起來，就被方君翊叫住，看見他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

    「你說，你要去……哪裡？」他不確定的問。

    「市一醫院啊，我姨婆在哪裡住院。」說到姨婆，秦晴的眼睛暗下來，「她病的很重，快不能說話了，哎，跟你說這些沒用，我要走啦，要不來不及剛回家！」

    「等等我！」方君翊著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又怎麼了呀？你有話能不能一口氣問完，好奇寶寶？」

    「我，我也要去市一醫院……」方君翊臉上的，不知是苦笑，還是驚喜。

    巧合成這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也去？」秦晴一愣，接著連連搖頭，「不不不，不用啦！我們……還沒那麼熟哈！而且我姨婆也不習慣陌生人去看他……」

    「不是不是。」方君翊連忙解釋，「我是要去看我的老師，他也在市一醫院治療！」

    「啊？」這下輪到秦晴瞪眼了。

    五分鐘後，兩人又「齊心協力」的擠上一輛公交車，在擁擠的車廂內，一邊跟人群、汗臭戰鬥，一邊說說笑笑。

    方君翊從沒體驗過這種生活，真是痛並快樂著！

    好了醫院，他們又同上一個電梯，終於在不同的樓層分手。

    秦晴推開病房的門，床上的老人正閉目躺著，床邊吊著輸液瓶，已經只剩下一點點了。

    她趕緊按鈴，很快有護士應答:「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18號床輸液結束啦！」秦晴儘量壓低嗓門。

    然而，還是驚動了姨婆，她動了一下，眼睛睜開一道縫隙，慢慢轉過來。

    看到秦晴的一瞬，她渾濁的老眼，宛如爆燈花的燭火，亮了。

    「晴晴……」她聲音嘶啞的呼喚。

    「姨婆，我在這裡！您別說話！」秦晴連忙握住姨婆的手，在床邊坐下。

    老人艱難的把身體往上挪了一點，認真的看她，憔悴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又嘶啞的吐出兩個字:「胖了……」

    「胖了嗎？」秦晴另一隻手搓了搓自己臉蛋，撅起嘴巴，「那是當然的！每天西餐中餐輪著吃，這麼厚的牛排，這麼大的龍蝦，就連早點都有五種，還是六種那麼多！百里雲沉簡直把我當豬來養！」

    她嘴上抱怨，臉上卻是受寵、得意的神情，看的姨婆也欣慰的笑了。

    「沒，禮貌，要叫……哥哥……」她也寵溺的責怪。

    「好吧，哥哥！哥哥大人！」秦晴裝模作樣，對著空氣，恭恭敬敬的叫喚，格格的笑起來。

    「他，對你，好嗎？」

    「不好！」秦晴故意賣關子。

    「啊？」姨婆又緊張起來。

    「百里，好吧，哥哥大人，請了個大學教授還給我補習，每天一大堆功課，他還要親自檢查！要是做不好，就——」秦晴看了一眼鄰床，下身貼到姨婆耳邊，「打屁股！是真打，可疼了！」

    「呵呵……咳咳咳……」姨婆開懷的笑了，接著又咳嗽。

    「哎喲！您別說話！別說話！」秦晴慌忙擺手，「您聽我說就好啦，有啥問題，眨眨眼，我能看懂！」

    姨婆在她連比帶劃，繪聲繪色的描繪中，漸漸平靜而快樂的滑入夢鄉。

    秦晴幫她蓋好被子，又在臉邊親親，悄悄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