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仙遊 第一百一十八章他鄉故知
齊德仲捧著龍鱗子,放在手心隨意把玩。沒有法力御器時,龍鱗子就是如雞蛋大的松果形狀,鱗片閉合無有鋒銳,一拋一接,就好像孩玩具一樣。
在滬海城中穿街過巷,齊德仲好似身攜人煙而行,龍鱗子的黑鐵色澤愈發雄沉渾厚,不再處處透射著駭人殺意。齊德仲一路走來,忽然對煉器之道又有更深一層的認識——
其實尋常人也可以煉製法器,如果是自然物性之轉變,待得未來物用進步、技巧提升,興許也能夠做到。萬物自有其神用,不論其形態如何變化。
而法器真正的奧妙,在於人們如何賦予事物超出其存在的獨特靈性。這種靈性未必需要「有用」,它可能對世間變遷、戰陣殺伐毫無用處,但卻是對人們自我認識的一種返照。
一些珍稀古玩,被人把玩觀賞久了,漸漸也染上了持有者的氣息,器物本身無好壞之分,已經沾染上的氣息也是如此。對於感知敏銳之人,卻是能夠察覺到前人沾染留下的痕跡,能夠穿越時代見證前人對器物所賦予的思考與判斷。
這個漫長的過程,本身就類似於煉器,器物本身未必會有超凡脫俗的變化,但對於持有人而言,卻是在見證自身的過程。
齊德仲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懂得如何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秘傳心印,這種對器物的獨到思辨,再融合修行法力,留下的秘傳心印,外人幾乎無法解破,只能憑**力透析。
如壺洲客在鯨骨杖留下的秘傳心印,天下間能夠解破心印者寥寥無幾,就算鯨骨杖落到國師馮華真人手中,恐怕也是一件單獨的法器,無法知曉海外仙府的具體情況。只有像太華掌門羽衣輕那樣的地仙修為,才能夠破除秘傳心印。
明白這一的齊德仲,如果當他法力重新恢復,也能夠給自己的法器凝鍊秘傳心印,並且打算與《觀雲譜》傳承相吻合,後世傳人能夠憑此利用好前人器物。
至於龍鱗子,齊德仲還在思考這樣的法器到底該不該傳承後世。
離開了滬海城不久,齊德仲走在官道上,換做過去他就該在此御器乘龍飛天而去,不過今日無一絲法力可以動用,也趁巧有人急匆匆尋齊德仲而來。
「齊仙長!齊師兄!」後方有一人騎著快馬而來,氣息紊亂急促,顯然是尚無修行根基之人。
齊德仲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齊某何時成了閣下師兄?」
身著胸鎧的軍官翻身下馬,摘下帽盔後撥弄一下頭髮,是一名濃眉大眼年輕人:「齊師兄?你是齊德仲師兄嗎?我是楚喬、楚德喬!」
「德喬師弟?」齊德仲面露驚喜:「你怎麼在這?」
飛雲門弟子不少,在齊德仲被逐之前,他是門中真傳弟子,一般只有這樣門人才能被賜字輩名號。但也有一些世俗家族門第,希望子孫拜入修行門派,向飛雲門供奉不菲錢財,其子孫雖然未必有修行道法的資質根骨,門中尊長也會特地賜予字輩,記入門人冊錄,以示身在仙門、早日登升等等冀望。
楚德喬就是這樣的身份,楚家生意南來北往、家業頗豐,飛雲門尊長在下山辦事時曾受楚家恩惠,楚家希望能讓家中幼子拜入仙長門下修行。只不過楚德喬幼年體弱,根骨平平,飛雲門尊長為其調養體魄之後,並沒有再傳道法,而是讓他下山回家以盡孝道。
道法修行非是人人能成,連入門築基都難的人,沒必要在山上空耗歲月時光,大好青春也理應有所作為,楚德喬就此帶著門中字輩回去繼承家業。
而楚德喬在飛雲門的日子裡,也認識齊德仲。作為掌門鍾愛的二弟子,齊德仲可是門中許多晚輩徒眾膜拜的對象,誰不欣羨齊師兄白衣如雪、劍光如虹的氣概?
「中原戰亂,我們家人早就搬來江南了。」楚德喬解釋道:「只不過在人家地界上,楚家的生意不太好干,我爹在江南商盟入股之後,產業鏢隊都託付給當地了。眼看著硝煙四起,擔心手裡沒槍容易心慌,我爹就讓我入伍歷練,其實也不用上戰場。」
他鄉遇故知,齊德仲當然興致勃然,拍了拍楚德喬肩膀,不住頭道:「好!身板硬朗了許多,比當年在山上那柴條模樣好多了!只不過師兄如今已非飛雲門人了……」
眼看齊德仲微微嘆息,楚德喬趕緊道:「師兄就是師兄!我雖然不知道掌門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可齊師兄就是我心目中的仙長!再了,師兄如今不也過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