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雲霽一擺手，不知從何處甩出一桿長杆火槍，表面雕飾精美，篆字勾勒、雲紋陰刻，顯然是一柄經過各種符術法力祭煉加工的火槍，本身已經算是法器了。

    雲霄見過類似的東西，當初在玉篁山外還親自領教過這種火槍的威力，驚奇問道：「師弟，你都是從哪裡弄來這些事物的？」

    雲霽帶著青銅獸面看不出表情，只傳出森冷話語：「之前師兄你在元始界逍遙，我在江南一帶尋訪，時不時撞見我如今這般打扮的江南衛戍。偶遇一隊衛戍人馬圍攻兩名江湖散人，久戰過後，兩名散人身赴黃泉，衛戍人馬也幾乎死絕，我順手將他們殺盡，然後清理了戰場，將這一套裝束拿走。這杆火槍我也重新改造過了，還有一把師兄要不要？」

    雲霄看著手上一沓夜行勁裝，打了個冷戰道：「這衣服是從死人身上扒來的？」

    「師兄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這一也不好笑，當年我們在亂軍叢中也沒少扒死人衣服，我施法清潔過了，你還擔心什麼？」雲霽道。

    雲霄苦笑不言，心中卻是暗自嘆息，方才雲霽對過往一語帶過，可是雲霄卻能想像出他這位師弟在暗襲殺人時是何等乾脆利落。江南衛戍也算是少有的強兵悍卒了，對鬥法廝殺最是熟稔不過，沒想到面對雲霽連毀器同歸都做不到。

    雲霽擺弄了一下火槍，然後朝雲霄了頭，縱身一躍便已融入夜色之中，連一絲流風也不曾散逸，即便在修行人的元神感應中也只有細微得難以察覺的波動。

    金川寨中也有修行人，沿河兩岸各有一片山包，東側山勢平坦開闊，主要是普通民居，西側沿江山勢如斧劈入水，顯然是有修行人施法化泥為石成山，只有零星屋舍，即便入夜仍有幽幽燈火不滅，那便是金川寨修行人的居所。

    雲霽貼地潛行，宛如砂上蛇行、悄無聲息，神氣律動融入地脈流轉，掠地潛行並非徑直，就好像汪洋波濤中一葉扁舟，隨波逐流而不翻覆。

    但是雲霽的身形來到西側山包附近就立刻停住不動了，因為再往前地氣受修行法力布成法陣，要是貿然闖入只會引動警覺。雲霽俯下身子，從懷中取出一枚貓兒玉墜，彈指射往遠處，玉墜落地一滾，變作一隻憨態貓兒，通體泛起月白熒光，陰刻斑紋並不明顯，如同墨痕流轉在身。

    這隻憨態貓兒輕邁貓步，心翼翼地走入西山屋舍群中，就像一隻迷失方向的野貓一般，時不時停留下來舔毛捋耳。

    過不多久，一名粗布麻衣的修人行道過，正好碰見街角處的貓，正生疑惑間，發覺這貓渾身散發殊異氣息，似乎是稀世罕見的靈禽瑞獸，也不去想為何會有此等生靈竄入西山道場，只顧著動念思索生擒瑞獸向尊長邀功。

    麻衣弟子心謹慎、輕聲邁步，看著貓渾然不覺，猛然撲落，整個身子將貓壓住，然後四肢往裡一夾，貓自然就落在懷裡了。

    遠處以元神觀察的雲霄看見此狀差沒笑出來，心中暗道：「就算真的當成是瑞獸靈禽也不是這樣捕捉的，明知不是尋常野貓還敢這麼撲，就不怕被開膛破肚嗎？看來金川寨的修行人也沒什麼厲害角色，該有的指教化甚是不足。」

    再觀那麻衣弟子，抓住貓之後偷笑不止，見那貓溫和可愛，似乎帶著一絲通曉人性的疑色看著麻衣弟子，那麻衣弟子道：「貓乖，我不會傷害你的，待我將你獻給大師兄，一定能求得精深道法加以研習。」

    麻衣弟子抱著貓原路趕回，他沖入一座竹樓，還沒話就被呵斥：「放肆！一規矩都不懂嗎？連敲門問話都不會，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腳！」

    「大、大師兄！」麻衣弟子嚇得低下頭去，捧起貓道：「我剛才出去巡夜，突然捉到這隻貓，覺得不似尋常凡物，特地獻給大師兄。」

    「嗯？」只見一名麻衣褐帶、面帶黑紋的古怪人物走到門口，看見麻衣弟子手上的貓，一招手將竹樓門窗關起，接過貓之後細細端詳。

    「這……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麻衣弟子回稟道：「沒多遠，就在山腳一帶，我察覺到有東西觸動了法陣，所以出去巡查，正好碰見這隻貓。大師兄，這隻貓是不是傳中的瑞獸？」

    那位大師兄哪裡識得貓兒來歷，更何況這隻貓乃玉虎狩變化而來，根本不是世間生靈。但是在同門晚輩面前，這位大師兄自然要端起架子、裝腔作勢，清咳兩聲道：

    「這……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