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天庭天子排名前十是何等含義的無定乾坤圖，十分期待邪天和黍天子的這一戰。

    以道祖的層次而言，這也應該是一場堪稱冠絕二部的天驕之戰。

    得見邪天藏拙，重新變成一個尚無法完全抗衡域外戰場氣息的人，他更是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像，邪天又會用何等手段，來逆襲行追殺之事的黍天子。

    然後……

    他就看到邪天輕描淡寫地弄出了個魔。

    而因追殺得逞不免喜極而泣的黍天子，則在炸毛的狀態下，逃之夭夭。

    太過輕描淡寫的結果，便是直到邪天抵達九州界附近，他還沒從懵逼中回過神來。

    見此一幕，射日弓暗暗鬆了口氣。

    「真是，無恥的牲口啊……」

    在牲口前加上無恥二字，射日弓對自己突如其來遭受到的懵逼，就有些心安理得了。

    隨後他拍醒無定乾坤圖，丟下一句跟他久了，你就能適應了的話後，淡然離去。

    「跟他久了……」

    回過神的無定乾坤圖輕喃間，看向出現在邪天面前的一團正在朝實體變化的虛影。

    虛影變成實體後，便是從未顯現過真身的九州界界靈。

    界靈是個老者，皓首童顏，渾身逸散出濃郁的鴻蒙本源。

    鴻蒙本源，是界靈逼邪天如蛇蠍的原因。

    因為他知道，邪天是鴻蒙萬象體。

    準確來說，是殘缺到極點的鴻蒙萬象體。

    更準確地說，他是鴻蒙萬象體殘缺到極點的邪天，一步登天的最佳道具之一。

    是以，哪怕邪天助他奪玄黃，舉界飛升，甚至又扛著他來到仙界，哪怕他確定邪天不會打自己的主意，哪怕他明白邪天完全有打自己主意的能力……

    天生的本能恐懼，從未讓他在邪天面前顯現過真身。

    但如今，他現身了。

    且一臉複雜。

    論關注邪天之早，無人能出界靈其右。

    而一路行來，他也把自己當成了邪天的同伴。

    但這一個多月，他完全沒有做到一個同伴應該做的。

    雖說這是有原因的，但此刻得見邪天，萬般情緒釀成的複雜中，愧疚為最。

    「對不起……」

    「前輩，不是你的錯。」

    「但是我……」

    「我也不能做什麼。」與界靈錯身而過時，邪天凝視身下的九州界，輕輕呢喃道，「你們沒事，就是萬幸。」

    「哎……」

    九州界界靈，重重地嘆出一口氣。

    邪天不怪他，他心頭輕鬆了不少，但愧疚也愈發濃郁。

    「傳說中的，域外戰場啊……」

    聽聞此言，邪天暗道一聲果然，輕輕問道：「前輩也知此地？」

    「如何不知。」似乎邪天在側便給了界靈的膽子，苦笑間他環顧四方，「上古崩滅，便與此地有關啊。」

    邪天心中一凜，卻沒想到域外戰場竟與上古崩滅有關。

    「前輩能詳細說說麼？」

    界靈搖搖頭，黯然道：「能夠詳細說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大能，便是已在那場大戰中灰飛煙滅的亡者。」

    換言之，看到詳細經過的生靈，不是變成了道祖以上的永恆存在，就是因目睹那一戰而隕落。

    而身為上古洪荒一顆小小星辰的九州界及其界靈，也因僥倖的延存，而對那一戰一無所知。

    「九州界，是如何上來的？」

    緊接著，邪天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

    「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界靈狀態變得有些恍惚，「我小憩片刻後出門，一腳踏出，便，便看到了域外戰場。」

    邪天明白了。

    將九州界從仙界躍過二部，躍過一線天，直接弄到域外戰場的人，連九州界界靈都沒有驚動。

    且不說這個行為預示著此人身具何等偉力，絲毫不驚動五個字，就讓邪天產生了濃濃心悸。

    「道祖，也辦不到吧……」

    心中冷喃一聲的他，仰頭看天。

    道祖辦不到，則說明出手的絕對不是神無雙的本體——世尊道掌教神霄。

    「神霄背後的人，又是誰呢……」